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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玄幻]水浒枭雄(全本)-13-15

  
第九章 皇宫初夜

张扬打发众人回去后,便往后宫走去。到的宫门口,便见武松和几个大小太监候着。看到张扬到来,武松只是行了个军礼,几个太监却跪下道:“参见圣上。”

张扬扶起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宦官,道:“都起来吧,你们以前都是负责宫中什么事务啊?”

那宦官见张扬亲自扶起他,起身时仿佛腰杆都直了一些,垂头道:“小的(宋朝时期,太监对皇族及高官等人的自称为“小的”或“小人”,满清才有“奴才”之说)黄宝原是内东门司(掌宫禁人物出入,不但可以限制出行之事,若发现有人携带可疑物品,还可以直接提交皇城司处理或禀告中书门下)都知,他们都是原赵皇的贴身小厮。”

张扬虽然通晓各朝史书,但对这些太监职务也没多大研究,闻言便道:“以后你便做皇宫总管吧,总领宫中太监、宫女,后日你把宫中各要事名单送予我一份。”

黄宝本来便只负责宫门处事务,徽宗虽然经常微服出游,但走的都是后门,两人也没甚交际,忠心自然有限,听的自己获得如此高位,当下便又跪倒,叩道:“小的一定肝脑涂地,以报圣上。”

张扬扶起黄宝,道:“好好干,朕不会亏待你。”

黄宝两眼闪烁着晶莹,道:“小的只求能伺候好圣上,不敢奢望其他。”

张扬点点头,对武松道:“朕今晚该往何处歇息啊?”

武松道:“初定为延福宫,若圣上不满意,也可以再换他宫。”

延福宫却是政和三年新建的宫殿,主要供徽宗游赏,为园林式的建筑群。

张扬点头道:“就延福宫吧。”

张扬随武松和贴身太监穿越后宫,来到北门外的延福宫,张扬才知道延福宫的广大,此宫大小竟然可与原后宫所有宫殿比肩。

武松领张扬到的正宫,便见几个太监、宫女候着,见面又是一番行礼问安,张扬才进的宫内。

进的宫内,张扬才知此宫的奢华,处处雕梁画栋,摆设也都是大家书画、名窑瓷器、巧匠饰物,任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,难得的是屋中整体呈现的却是文雅气息,这恐怕与徽宗爱好有关了。

贴身太监道:“圣上可要沐浴?”

张扬自梁山行军到东京足足拖延了二十多日,此时也觉浑身难受,闻言便道:“恩。”

那太监示领张扬进的浴室,才告退而去∧个花容月貌的宫女便上前小心的给张扬脱去衣服。

张扬也是久经沙场了,这种阵势倒也未使他怯阵,反而让他更期待后面的战事。

张扬进的水中,便见四女开始脱衣。

玉手轻扬处,罗衣纷解,四女青春健美的身躯便也展现在张扬眼前,正是燕环肥瘦任君品尝。张扬看着四女丰胸肥臀,也是心中一热∧女伺候张扬洗澡间,更是不断用身体磨蹭着张扬。

张扬也不知道是她们想博得自己宠幸,还是徽宗平日喜爱这样的调调,但张扬无疑也不排斥这种行为,双手在四女身上流连忘返,不多时便弄得四女娇喘不断。只是张扬想试试几个皇后嫔妃才没有提枪上马。

良久,张扬才洗完澡。在四女失望的眼神中走去浴室,那贴身太监便迎来道:“圣上是否要嫔妃伺寝?”

张扬早被那四个宫女撩拨的战意高昂,闻言便道:“恩,你便传郑皇后与韦妃、太子妃来吧。”

此三女却是史书上有记载的,靖康之变都被掳到金国,其中韦妃最为出名。全因她乃宋高宗赵构之母,朱皇后与宋徽宗一同被押至上京,后也未被押解至上京,而是发往洗衣院充作奴婢。其实上京洗衣院便是金人官方妓院,专供金国皇室娱乐。

后来韦太后又嫁给了盖天大王为妾。盖天大王赛里本名叫完顏宗贤,与海陵王同为丞相。徽宗之女柔福帝姬天香公主亦嫁盖天大王,与韦贤妃同事一夫。十五年后才被赵构赎回南宋,成了南宋的韦太后。

郑皇后也苟且偷生十数载,只有钦宗赵桓皇后朱妃殉节,此时赵桓尚为太子,她当为太子妃。金世宗曾下诏称赞她“怀清履洁,得一以贞。众醉独醒,不屈其节”,追封她为“靖康郡贞节夫人”。

靖康之变苟且偷生女性多于殉节妇女,与北宋时期重生存轻贞节的观念有关。南宋后道学家才提倡妇女舍生命保贞节,这种观念也逐渐被士大夫们所接受。经过道学家们的反复说教和统治者的大力宣传,到了明清之际,女性的社会活动和生存空间才日益缩小,而标榜她们殉节的贞节牌坊却日益增多,在生存与贞节之间,女性们除了殉节外已别无选择。

那太监闻言,便下去安排。

赵桓却是至孝之人,靖康之变时便曾代替徽宗往金营求和,今日听的父皇被发往玉清宫修道,便欲去陪伴,只是董平部下未得张扬旨意,禁止他出太子府才作罢。

朱妃知他生性软弱,恐他自杀,因此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。

二人正伤神间,却听的张扬索取正妻朱妃去皇宫。

赵桓却知此去多半便再无见面之日了,不由抱着朱妃失声痛哭。

朱妃也知道此去必然受辱,更是珠泪如雨。

太监见二人难舍难分,虽心中不忍,却更怕张扬责罚,催道:“新皇尚在延福宫等待,请朱妃体恤我等,尽早起行才好。”

赵桓到底是软弱之人,闻言居然放开朱妃,独自往一旁哽咽。

朱妃想了一下,便也起身道:“请容我换件衣服,再去见新皇。”

那太监只当朱妃想通了,知道她若讨得张扬欢心,那以后仍是宫中权贵,自然也不敢反对。

不多时,朱妃便与太监一同往延福宫而来,途中碰到郑皇后和韦妃,三人不由尴尬不已。

三人到的延福宫,张扬贴身太监也不敢对三人放肆,直接三人进的屋中。

张扬见三女雍容华贵,只是神情有些哀婉,但更添了几分娇态。张扬暗暗用手腕上搜索器一搜,便发现朱妃怀里携带了一个金属东西,当下便着朱妃,道:“给我把她拿下。”

两个贴身太监闻言,忙扭住朱妃臂膀。

朱妃本来藏了一把剪刀,想刺杀张扬,见张扬居然喝破她,不由大奇,但也知道性命难保了,当下破口骂道:“反国贼子,今日你虽逃过一劫,但天下忠良众多,勤王之师一到,你必不得好死。”

张扬对这个秀丽忠贞的女子倒是很有好感,由她的年龄上也推断出她正是那史书上记载的朱妃了。闻言笑道:“那我们可以走着看啊,把她怀中利器搜去,打入冷宫,让人小心照看。再传我命令,把所有皇子全部送入玉清宫,随赵佶修道。”

贴身太监忐忑的把手伸到韦妃怀里,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,不由打了个哆嗦,勉强拽出那个东西,见是一把剪刀,不由面色大变。跪倒,道:“小的失职,使朱妃带利刃觐见,请圣上饶命。”

张扬也知道他们的尴尬处境,笑道:“此事不关你之事,下去吧。”

那太监闻言,不由大为感动,又叩了三个头,才拉朱妃下去。

经此一事,郑皇后与韦妃更是花容失色,满脸惊恐。

张扬却是兴致并未稍减,见二女样子,便笑道:“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。”

二人见张扬并未迁怒自己,这才芳心一松,都娇声报出自己封号和闺名。

张扬见郑皇后已经年近四十,但保养甚好,正是徐娘半老,风韵犹存。朱妃则是三十四五,似乎经过了一些刻意打扮,眼睛虽然仍旧有些血丝,但此时已充满媚意,一身得体的罗衣更是丰满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。

张扬招手让两女近的床边,便把二人搂进怀中。

郑皇后身躯明显一僵,韦妃则嘤咛一声,便扑倒在张扬怀里。

张扬马上便感到了韦妃胸部的丰满和弹性,大嘴吻上郑皇后香唇,右手则攀上韦妃傲人的胸部。

郑皇后乍被张扬吻住,下意识的便挣扎了一下,但被张扬左臂用力一搂,便意识到自己处境,只好任君品尝了。

张扬撬开郑皇后牙关,吸吮着郑皇后的香津,右手则肆意把玩着韦妃柔软的胸部。正惬意间,却觉下体一紧,却是韦妃已经握住张扬命根。

韦妃却是正值虎狼之年,徽宗却迷恋李师师,每日只是往宫外跑。偶有闲暇留在宫内,但宫内嫔妃又极多,很难轮到并不得宠的韦妃。自是空虚已久,感受到张扬下体的强壮,也是心头一喜,娇媚的看了张扬一眼,便轻轻套弄起来。

不多时,张扬便觉下体一阵胀痛,把郑皇后抛到床上,撕去韦妃衣服,下身一挺,便畅然入港,接着便飞快的挺动了起来。

韦妃感受着张扬强烈的冲击,不多时,便把最后一丝矜持也彻底丢开,下体奋力的迎合着张扬,嘴上更是不断冒出令郑皇后羞赧不已的话语。

张扬对韦妃的逢迎也是相当满意,双手也游走在韦妃成熟的娇躯上。

几度潮起潮落,韦妃才不甘的爬在床上,大口的喘息着。

张扬见她体力已经用尽,便也抱过郑皇后开始大力鞭挞。

直到两女不堪再战,张扬才抱着二女昏昏睡去。

第十章 天朝建立

天边刚刚出现一丝曙光时,张扬便睁开了眼睛。看着身边两个风情万种的熟妇,下身又有了冲动。张扬忍着再次提枪上马的冲动,穿衣出的屋子,便见几个贴身太监已经在院外候着,张扬也不理他们,在院中开阔处练起拳脚来,虽然昨晚奋战半宿,但并未影响张扬的身手。

旁边的太监只能看到一团黑影,纵跃腾挪。

张扬使到酣处,更是全不收力,拳脚所向,顿时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声。

众太监哪曾见过如此拳脚,几以为是天神下凡,纷纷伏地膜拜。

良久,张扬才收拳停身,见几个太监叩头不止,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,知道又是自己的变态身手所害,只好又扶起众人,为了让众人保持敬畏,张扬也不多解释。

张扬进的屋子,看到韦氏露在被子外面的大半个乳球,不由心中一荡,抱起韦氏,便向浴室走去。

韦氏却没张扬体力,此时尚在酣睡中,被张扬抱起后也只是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下,便又进入梦乡。

进的浴室,张扬便把韦氏轻轻放入水中。

韦氏大半个身子进入水中,才睁开眼睛,看到张扬,想起昨晚的鱼水之欢,不由媚眼生波。

张扬脱去衣服,跳到水里,搂过韦氏,笑道:“昨晚睡得怎么样?”

韦氏把胸前两颗豪乳贴到张扬胸膛,媚笑道:“昨晚是奴家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夜。”

张扬见她答非所问,不由也是一乐,双手抚上韦氏丰满浑圆的臀部,张扬此时才体会到韦氏肌肤的细腻光滑。

韦氏昨晚拼命的逢迎张扬,此时下体仍然感觉有些轻微疼痛,但为了讨好这个强壮英俊的新皇,还是不知死活的用胸前的伟大厮磨着张扬。

很快,韦氏便再次感受到张扬下体的坚硬,韦氏娇媚的看了张扬一眼,便缓缓挪动着下体,吞没了张扬的凶器。

张扬也被紧缚的快感驱使,用力的挺动起下身来。

随着张扬强力的冲击,韦氏也再次显露出淫荡的本性。

良久,韦氏才感到下体疼痛加剧,但张扬下体仍是坚硬如铁。韦氏便轻轻蹲了下去,玉口轻启处,已经吞下了张扬的凶器。

在韦氏纯熟的口技之下,张扬也很快便缴枪。

韦氏吞下张扬的精华,才缓缓起身,伏在张扬怀里。

张扬对她的表现也是满意不已,抚摸着韦氏光滑的肌肤,笑道:“你便在延福宫住下吧,等会你可往西边选一个阁子,享受贵妃待遇,只是名号却不好再给你了。”

韦氏早被张扬征服,听的张扬让她住在延福宫已是大喜,哪还在意什么名号。盈盈一福,道:“谢圣上恩宠。”

张扬笑道:“我还有事,你便先在此宫休息吧。”

韦氏却是宫女出身,对揣摩人心自有一套,闻言便忍着浑身酸痛,伺候张扬穿好衣服,恭送张扬出屋,才往床上休息。看到此时尚是一脸春情的郑皇后,韦氏也没了以往的敬畏。韦氏自信美貌身材都不输她,又多了几分年龄上的优势,自然有信心争得新皇的崇信。把郑皇后往旁边挤了挤,才舒服的躺在了床上。一沾床,困意便也袭来,韦氏也没精力再转什么其他念头,便昏昏睡去。

张扬出的延福宫,便直奔文德殿,又令人召来铁面孔目裴宣、神算子蒋敬。

二人见过礼,张扬便道:“新朝第一任刑部、户部尚书便由你二人充任吧,这是一份贪官名单,你二人可往太乙宫拿人,午时在外城菜市口处斩,之后裴宣可结合戴宗搜集情报审查百官,背负人命和贪污受贿十万贯以上的后日处斩,其余人给我报上一份名单来。蒋敬也清点府库钱粮,后日给我一份清单。”

裴宣接过名单,上面却是蔡京、王黼、梁师成、朱勔、李彦、蔡攸,六个罪大恶极,但又曾经权势滔天的权奸。

二人接旨,便各去安排。

张扬则去整编新降禁军。

裴宣知道这是增加自己威信的机会,当下便决定亲自做监斩官,出的皇宫便令人往菜市口打扫法场,并在内外城张榜通告。

内城显贵富户听得六人将要伏诛,称快之余对自己命运也是担心不已,只是城门仍旧封锁着,也无法躲避,只能慢慢等待。

外城百姓听得要处斩六大权奸,则是欢呼雀跃,早早便都涌到菜市口抢占有利地势。等到午时,菜市口已是人头涌动,压肩迭背。

裴宣不得不多调了一千兵马维持秩序。

六辆囚车一出内城,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便开始拿菜叶、石头砸打六人。走了没多远,六人便都已头破血流,两旁护卫囚车的士卒更是池鱼遭殃,不时被流弹击中。押送的军官见状,只好加快速度,往菜市口冲来。好在两旁官兵阻挡住了百姓,道路并无阻塞。即使如此,到的法场,六人也已奄奄一息。

裴宣又亲自宣读了六人罪状,才斩了六人。

次日,经过简单又不失庄重的仪式后,张扬宣布天朝正式建立,年号为华夏。遥封温莲为皇后,全国免赋三年。自然也免不了大封群臣,朝中设七部,兵部尚书吴用、吏部尚书宗泽、刑部尚书裴宣、户部尚书蒋敬、礼部尚书赵明诚、工部尚书张叔夜、情报部尚书戴宗。武将军职不变,另设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,由皇帝论功分封。

新王朝建立次日,七部尚书除张叔夜往西北游说种师道外,六人都齐来文德殿与张扬议事。

六人参拜罢,裴宣便把核实的贪官污吏名单呈给张扬。

张扬见名单上之人都有取死之道,便也御笔一挥,书了一个大大的斩字。

张扬又道:“国库有多少钱粮?”

蒋敬道:“由于户部人手不够,时间又仓促,只来得及清点出大概数目。仓廪中粮草不下百万石,但国库中藏银却只有二百万两左右,钱二百余万贯。”

张扬记得蔡京初任太师时,往国库搜刮了五千余万贯钱财,才使徽宗安心享乐,不想现在却如此困窘了。当下皱眉道:“这些钱还不够给军队发一年军饷,各地官员俸禄、军队赏银、治理河道,到处都要钱。朕又已宣布免赋三年,势不能再从百姓身上征取。你们有何财路啊?”

蒋敬道:“圣上宽心,臣从各贪官处所获惊人,只蔡京、王黼、梁师成、朱勔、李彦、蔡攸六人,各地田产、藏银便在三千万贯以上,后一批官员财产也在五百万贯以上。还有赵氏宗亲都有庞大家产,都可没入国库。这样足可支撑一年半载,再有各处矿产收入,应该可以勉强支撑三年。”

张扬虽然知道蔡京乃巨贪,王黼更是把江南贡赋十取其九,但也未想到他们数人家底如此丰厚,虽然没有和珅那样可与国家一年收入相比的家底,但也算历史巨贪了。

裴宣则道:“内城家产在十万贯之上的比比皆是,百万贯的也不乏其人←们自然少不了仗势欺人,只要圣上让我挨户严查,几千万贯也唾手可得。”

张扬道:“新朝初建,人心尚有些不稳,也不可再伤筋动骨,你令外城百姓揭发一部分害民大户即可,给你五日时间,能惩处多少人便是多少人,五日后城禁解除,过往轻微罪事也一并赦免。”

吴用又道:“圣上若不想伤及国内百姓,可从国外下手。二年后,圣上必然可以统一全国,到时可以开疆扩土,国内所需钱财、人力也可从他国获取。”

张扬也想起以后资本主义的发展正是建立在很多民族的痛苦之上,闻言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
第十一章 多头并进

徽宗诸班直见张扬雷厉风行,又无法出城,只好按时往皇宫报到。张扬好言安抚一番,便又把他们改编成三个千人队,又给他们配备了最优良的兵甲和战马。

宋朝文武百官被集体下狱后,便陆续被隔离审问,审问期间,众人惊骇的发现,自己早已忘记的一些罪业也被人家记录在案。先是六个曾经位高权重之人一去不复返,接着又有几十人没有回来。

牢子们则是每天讨论着菜市口处斩大官和新王朝建立之事。

残余官员听到牢子们处斩的只言片语更使得他们寝食难安,每天看到太阳落下,他们才能稍微安心,但黎明快来时,他们便又都准时醒来,神经兮兮的盯着门口,生怕有人把自己拖走。

几天的时间,残余官员便仿佛都老了几岁一般,各个憔悴不已。

这日,众人正神经的看着牢门时,却见几个太监来请众人进宫。

众人看到是太监传唤,才舒了口气,都抖擞精神利索的往宫中走来。

进的文德殿,见到龙椅上端坐的张扬,也不用人呵斥,便纷纷跪倒请罪。

张扬见众人已无傲气,便也道:“众人都起来吧,人孰无错,所幸你们所犯罪业尚小,朕也可以给你们一次改过机会。新朝草建,你们也都熟悉各项事务,可愿为新朝出力啊?”

众人逃得性命,又可以再次为官,哪有不愿的。

张扬便让宗泽考察各人才能,择贤任用。

张扬也带卢俊义和新整编四万人马往北京而来。

却说张扬攻占东京后,便逼徽宗往西京、怀州发了勤王圣旨,两处兵马接旨也不敢迟疑,相继领兵往东京而来。

关胜、呼延灼二部便以很小的伤亡在城外击败收降了二部,呼延灼攻占西京后,便令人攻占附近县乡。

王庆探的西京已被天朝攻占,又有大队人马驻守∑乎还不欲与天朝开战,只是留三万兵马驻守汝州,大部又挥兵南下,攻往东京辖下其他防守空虚的州府。

呼延灼也不追击,只是秣马厉兵,防备西北种师道和西夏。

关胜领兵攻占怀州后,便领兵直逼太行八径中的第二径太行径。

河东、河北、河南三省边境乃延袤千里、百岭互连的太行山脉。太行八径便是沟通三省的咽喉要道,也是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。

第二径便是太行径。径阔三步,长四十华里。沿径北上太行,在山西省晋城之南的太行山上,有关名曰“太行关”。又称天井关,雄定关。形势雄峻,素称天险。

关胜占据怀州后,便留荆忠防守怀州,自带大部往太行径而来,到的一处险要地带,便使人往太行径传旨。

关隘守军统制刘真探的田虎部钮文忠攻占了泽州,恐他来攻打太行径,便在天井关城和星轺驿两处险隘要塞屯扎了重兵,令人小心戒备。

这晚,刘真刚要回府,却听得关外有京城天使。刘真也不敢怠慢,忙引人出关迎接,远远便见一个军汉在关下焦急的踱着。身后一匹战马已是口吐白沫,显然一路奔行甚急。

那军汉见刘真引人到来,便从怀中取出圣旨,抢上前道:“梁山贼子翻变,现下东京危急,请刘统制速带兵勤王。”

刘真闻言,也是吃了一惊,双手接过圣旨,见上面御印清晰,忙让身后副将去召集关内人马。又对军汉道:“前段时间听说梁山张扬已经接受招安,怎地又翻变起来?”

那军汉道:“我也不知情,那张扬带兵进城接受天子检阅完毕,便突然袭击内外城城门,贼人大部又从外部攻击,城中兵马未坚持多长时间,内外城便都失守了,只有皇城在诸班直守护下,才艰难的击退贼人。但贼人势大,城内又无多少兵马,因此圣上才传旨各处勤王。”

刘真闻言疑道:“既然贼人已经攻占内外城,那你是从何出城?”

军汉道:“贼人攻占内外城后,便大肆劫掠内城权贵,对外城百姓却无甚骚扰。小的是从地道出的皇城,又混在降卒中出的内城,外城他们并不封锁。”

刘真也通过梁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,杀富济贫。闻言,倒也有几分相信,又思及圣旨乃真品,便也疑心尽去。

不多时,关内兵马便也集合完毕。

刘真便带兵马出关往京城赶来,行不多远,夜幕便降临下来,士卒虽然叫苦不迭,但在刘真催促下,也不得不连夜行军。

正行间,却听两边一阵炮响,刘真刚觉不对,身旁传旨军汉已暴起发难,用腰刀逼住他。刘真亲兵见状,忙上前围住二人,但又恐害了刘真性命,也不敢动手。

刘真惊骇的问道:“你不是京师使者吗?”

那军汉笑道:“我乃天朝井木犴郝思文,皇宫早已攻破,赵佶已禅位于我皇,你若识趣,可降顺我朝,当不失富贵,否则生死只在片时。”

二人说话间四下里伏兵已把刘真人马围在垓心,刘真人马未得将令,也不敢突围而走。

关胜也带兵来到近前,郝思文便挟持着刘真往阵前走来,刘真亲兵未得刘真命令,也不敢动手,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主将被捉走。

关胜见大势已定,便令郝思文放开刘真,又道:“某闻将军带兵有方,诚恐不胜,才出此狡计,侥幸赚得将军,冒犯处还请将军海涵。”

刘真本也无拼死之心,见关胜言辞恳切,便也下马拜道:“被擒之将,反蒙厚礼相待。”

关胜扶起刘真道:“将军虽落败,但忠勇可见。我皇招贤纳士,将军若肯归顺天朝,本将必行保奏重用。”

刘真叩谢道:“既蒙不杀之恩,愿为麾下小卒,太行径本吾治下,愿为将军喝开此关,以显归顺诚意。”

关胜闻言不由大喜,当下便令宣赞带五千兵马随刘真去取太行径,他自带大部在后缓行。

在刘真配合下,关胜又轻取天井关城和星轺驿两处险隘要塞,直逼泽州。

第十二章 旗开得胜

关胜领兵攻占太行径后,略作休整,留党世英部驻守关隘,关胜带韩存保、党世雄、刘真部往泽州逼城下寨。

泽州守将钮文忠,却是绿林中出身,江湖上打劫的金银财物,尽行资助田虎,同谋造反,占据宋朝州郡,因此官封枢密使之职。惯使一把三尖两刃刀,武艺出众。探的关胜兵马逼到城下,便招来手下四员猛将方琼、安士荣、褚亨、于玉麟商议。

钮文忠道:“近闻那梁山张扬诈了东京城,又建立天朝,要争夺天下。今又遣大刀关胜来攻,我闻此人乃三国武圣之后,艺业不凡,众人可有何良机退敌?”

方琼笑道:“将军过虑了,彼等不过一伙草寇,依靠诡计才诈了东京,又不在东京纳福,反来侵犯我国,实不知天命矣。翌日末将必杀他几个大将,方显我晋国威风。”

安士荣也附和道:“宋朝将士不堪,才显他梁山威风,我晋国兵骁将勇,岂是他们可比。将军放心,来日末将愿领兵助方将军破敌。”

钮文忠也点头道:“你等有此信心也好,明日你二人可领兵一万,出城迎敌,我随后领兵接应。若不胜,再议他计。”

五人议定,便各回营准备。

次日一早,方琼与安士荣便引偏将杨端、郭信、苏吉、张翔、方顺、沈安、卢元、王吉八人带兵出南门,在关胜大营前,摆开阵势。

关胜听的晋兵来攻,便也带兵出营摆开阵势。

两军对阵,方琼出马,高叫道:“水洼草寇,怎敢来侵犯大国疆界,岂非自讨死路。”

宣赞闻言,不由大怒,不待关胜说话,便拍马来取方琼。

方琼自恃武艺高强,也未把宣赞放在眼里,嘲道:“莫不是山精水怪,怎地生的如此丑恶。”

宣赞生平最恨他人说他貌丑,闻言更怒,大叫一声,舞刀便向方琼拦腰砍来。

方琼竖枪一格,兵器相交处,便暴起一声巨响。方琼只觉手腕剧痛,兵器也险些脱手。方琼这才知宣赞力气惊人,赶忙收起轻视之心,抖擞精神与宣赞斗在一处。奈何开始大意,手腕尚有些酸麻,一时间便落在下风,数次都是拼着两败俱伤的招式才逼宣赞收招。

晋军阵中,张翔见方琼落了下风,便拈起弓,搭上箭,悄悄挨出阵前,待两马交错,宣赞向晋军阵前冲来,才向宣赞面门射去。

宣赞却是使弓好手,当年曾比连珠箭赢得西夏悍将,听得弓弦响,也不惊慌,把钢刀挂在鞍上,侧身闪过来箭,右手一绰,已抓住来箭,左手也已摘下鞍上挂着的强弓。当下左手拈弓,右手就取那枝箭,搭上弦,觑定张翔较亲,只一箭,正中张翔咽喉,扑通的摔下马去。

宣赞顺手又抽出一支箭,扭身便射。

方琼听得身后弓弦响,急要闪时,已被射中后心,一头栽下马去。

宣赞也不回马,转身连珠两箭,众人只闻两声紧促的弓弦响,杨端、郭信已被射下马去。

方琼仅存副将苏吉见状,早吓得面无人色,滚落马下。

宣赞见状,笑道:“鼠辈怎敢放冷箭,今番可知本将军手段了!”

刘真刚降关胜,正欲建功,见宣赞大发神威,便抢上前道:“敌方士气已泄,末将愿带兵败他一阵。”

关胜闻言,便也点头道:“将军且去,某自为将军压阵。”

刘真接令,当下便挥军杀来。

安士荣显然也是勇猛有余,谋略不足,见状居然拍马领兵来交战。

奈何方琼部下已然胆怯,双方混战不多时,方琼部便开始溃退,安士荣却尚与刘真缠战。

杀了良久,安士荣见刘真部已开始合围,这才逼开刘真,领军往城中退去。

刘真便也挥军猛追,行不多远便听两面喊声大振,却是钮文忠恐方琼有失,与于玉麟各领一万军马,分两路合杀拢来。

关胜也已探的城中又杀出两路兵马,分命韩存保、党世雄领兵敌住两路援兵。关胜自统己部来追方琼残部。

方琼副将苏吉见援兵来到,本欲回身再战,却见天兵已分兵挡住援兵,中军又追杀而来,便又转身而逃。

关胜也不理掉队残兵,只是领着一千马军撵着苏吉往城中而来。

褚亨在城上见苏吉逃来,只好打开城门,待苏吉刚刚进城,便令人关门,同时让城上弓箭手放箭。

苏吉后面官兵见守门士卒要关城门,纷纷向前涌来,一时半刻间,城门哪关的上。

关胜却是宝马,见苏吉进城,一夹马腹。马速陡快三分,已涌到城门下,大刀连挥,挤在前面的将士便纷纷丧命。

夹在门洞的将士见后面追兵已近,情急之下,一齐发力往城内挤来。人若拼命,恐怕老天都得无功而返。关门的士卒更抵挡不了一群拼命要进城之人,机灵些的都闪进城内。痴傻的则被挤到门后做了肉馅,前面抢门的也都摔进城来,摔倒的瞬间便被后面人马践踏而过。

关胜见状,也拍马进城,大刀连挥,几个落在后面的士卒便纷纷倒下。

城门处士卒见关胜来的凶猛,哪敢上前,在方琼部残兵带头下便纷纷往城内逃去。

说时迟,那时快,关胜亲军也已抢进城门,与关胜一同守住城门。

城外宣赞见主将夺了城门,便也指挥士卒冒矢往城内冲来。

褚亨见状,忙领人马下来抢门。

关胜见敌方大将从甬道下来,拍马纵上甬道,大刀已闪电般挥向褚亨脖际。

褚亨没想到关胜敢纵马跳到甬道,忙挺枪格挡。无奈仓促间,力气不足,兵器相交,钢枪便被磕飞,关胜刀势不减,刀锋过处,早把褚亨砍做两段,后面士卒见主将一合身亡,顿时胆落,转身又往城上逃去。

关胜见宣赞已指挥兵马进城,便也带人杀上城头,不消几时,便已杀散城头晋军。

褚亨副将石逊听得南门失守,忙领预备兵来增援,刚在街口露面便被宣赞看到,弓弦响处,石逊已应声落马,麾下士卒见状,哪还敢在冒死向前,纷纷往后逃去。

等关胜领兵攻往其他门时,晋军早已逃出城走了。

韩存保与于玉麟斗不多时,便暴喝一声,把于玉麟刺下马去。韩存保部百练精兵岂是于玉麟部乌合之众可以抵挡,加上主将已亡,斗不多时,便也开始溃退。

韩存保令副将追剿晋军,他则带了几千人马来夹攻钮文忠部。

钮文忠与党世雄缠斗多时,见己部有陷入重围的危险,也不敢再斗,逼开党世雄便往城内退来。

近的城池,却见城头旗帜已变,钮文忠也不敢再去抢城,领着残兵便退往西北高平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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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图片链接是河东河北地图。

第十三章 火炮初现

却说高平守将张礼、赵能听得钮文忠带兵逃来,忙出城迎接。三人进的城内县衙,钮文忠叹道:“未想梁山军马如此骁勇,本将大意了。”

张礼本也知道梁山兵马入侵,闻言道:“将军武艺高强,起兵以来未曾一败,不知那梁山领兵之人乃何方人氏?竟能败的将军。”

钮文忠道:“是大刀关胜,据说是三国武圣后人,我本有意守城,奈何方琼要出战,才落得一败涂地。”

张礼惊道:“原来是此人,难怪如此厉害。此人也是河东人,征剿梁山前做过蒲东巡检,方圆百里山贼,闻他之名,便躲避不迭。武艺不逊乃祖,实乃一大劲敌。我等却要防他趁势来袭高平。”

赵能道:“他等远来攻伐,已是师老兵疲,料来不会趁夜来袭。只是高平仅有一万兵马,我等却需往陛下处求些援兵,方能打退梁山兵马。”

钮文忠闻言,也道:“此事容易,我这便上书求援,两位将军先收拢泽州溃兵,不消几日,圣上必可派援兵来到。”

张礼二人闻言,便也去收拢残兵。

天兵攻占泽州后,众将便往府衙呈报战果。

关胜让人把各将功劳一一记录,呈奏东京。

轰天雷凌振上次被高俅调去攻打梁山,可惜一炮未发,高俅大军便大败。凌振也做了俘虏,之后见过张扬配置的黑火药威力,便对张扬敬若天人。只是张扬原本打算用火药炸破东京城,才一直未用过黑火药。张扬攻破东京,这才给各路兵马配备了炮手,凌振则被分到关胜部。(宋朝火药硝含量低,还含有大量其他组分,通常只能速燃,战阵上也多用以纵火、发烟或散毒)

只是这一战,仍未有用武之地,此时见众人都各有建功,便道:“贼人大败,必然胆怯,若此时用火炮趁夜攻袭高平,贼人受惊,势必会弃城而走。”

关胜闻言道:“凌将军言之有理,圣上改良火药威力确实惊人,若晋军突然遭袭,必然惊慌,再派一些降卒进城散布谣言,晋军必然无心抵挡,只是需得再派一部佯攻。”

党世雄今日所获战功最少,闻言道:“末将愿同凌将军去取高平城。”

关胜点头道:“有你去,本帅也放心,若晋军弃城而走,你们只需抢夺城池即可,切莫追击。”

党世雄也知高平守军尚多,今日对战的钮文忠又武艺不输自己,也未想剿灭晋军。当下便与凌振领兵往高平赶来。

张礼却是全未提防关胜会派兵来攻打,一直到夜幕降临,才停止收拢残兵,关了城门,只是派了两个指挥(一千人)守城。

夏日的夜并不总是静悄悄的,由于高平背靠丹水,蛙鸣总是陪伴着守城的士卒。

党世雄和凌振带兵摸到城下,已是初更,凌振便与炮手借着月色架起抛石机,又派一个爆破手潜望城门处。

随着一声震天巨响,包铁城门便化作碎片。不待城头士卒反应,炮手也已开始攻击,数十颗铁炮,便飞往城头。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,四溅的铁片也扑向城头士卒′然只有少数倒霉之人被炸死,但大多数人却都被弹片割伤。莫名的打击和剧烈的疼痛便使得他们心惊胆战,哭喊连天。

炮手又发了两轮炮,党世雄才挥众往城内攻来,

当晚钮文忠却未在军营压阵,而是在县衙休息。被城门处的连番巨响惊醒后,忙领亲兵往军营赶来。

到的军营门口,却见营中已经炸营,士卒慌乱的在里面奔跑着,还有不少已经聚到营门口,与守营士兵开始冲突。

钮文忠到的营前,便听里面士卒乱嚷嚷的喊着,什么“天兵来攻”“雷神惩罚”的。钮文忠却见过火炮,虽然感觉声音有些异常,但想来只是威力大些而已,并无多大杀伤力。当下便让人打开营门,准备斩杀些妖言惑众之人。

怎料士卒早被炮声吓坏,又被关胜派的降卒一蛊惑,更是毫无战心,营门一开,便都往外涌来,一些守营士卒也混到了其中。

钮文忠拍马上前砍倒两个当头出来的逃兵,喝道:“再往前一步者,杀无赦。”

话音刚落,便听人群中有人喊道:“天兵马上就要来了,大家不要等死,敢挡我们的,我们便杀过去。”

说间城门处,也已传来一阵喊杀声。

混在人群中的降卒再一拥挤,炸营的士卒便一齐向前冲来。

钮文忠见士卒都已眼露杀机,也不敢再阻挡他们,拨马便往北门逃去。张礼、赵能更是早已逃走,城中没了大将指挥,更是无人反抗。一些逃得慢的士卒见天兵已经进城,索性便就地投降了。

钮文忠逃出城,看着后面蜂拥而出的士卒,叹道:“一日内连失两处城池,却如何敢再去见大王。”

亲兵道:“将军与晋州三大王交情莫逆,不若先去那里求他出兵,若能打败天兵,收复城池,自然可以将功补过。即使不成,有三大王求情,想来也无甚大事。”

钮文忠叹了口气,便也拍马往晋州而去。

党世雄带兵攻进城,见城中晋军大半已经逃走,也不追赶,只是令人占领军营、城门。

次日关胜便传令让党世雄出榜安民,赏赐军士。关胜则派兵西攻泽州阳城、沁水两县。

两处军民累被田虎残害,迫于贼势,才不得不投顺。大军刚到城下,军民便擒缚阳城守将寇孚、沁水守将陈凯,解赴出城。两县耆老,率领百姓,牵羊担酒,献纳城池。关胜大喜,大加赏劳两处军民,给榜抚慰,又斩了寇孚、陈凯。

关胜留人防守二处县城,便领大军往高平而来。

田虎得知泽州、高平丢失,忙令壶关、晋州各自紧守城池,又派殿帅孙安领兵五万来夺泽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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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似乎对主角上皇宫女人有些反感,那以后便少碰了,只是国外的女人应该不能放过吧。

第十四章 壶关(上)

却说这日,关胜正要派人攻取泽州最后一县陵川时,却听的营外有故人求见。

关胜以往在河东交际甚广,闻言忙令人请来一见。

待来人在门口现出身形,却是另一结义兄弟唐斌。

关胜忙起身迎到门口,执住唐斌双手,道:“别来久矣,贤弟却如何在此?”

唐斌道:“兄长走后,小弟被势豪陷害,一怒之下杀了那豪族。小弟见官府捉拿的紧,本欲去梁山投奔兄长,路过抱犊山时,与那山寨头目文仲容、崔聎争斗起来,他二人敬我武艺,便让我为寨主。小弟盛情难却,只好留在山寨。去年田虎侵夺壶关,小弟势孤,只好暂时降顺了他。却只在抱犊山驻扎,为壶关犄角,并不敢侵害百姓。前日听得兄长领兵来攻剿,小弟赶忙来献计赚那壶关。”

关胜闻言,喜道:“有贤弟相助,何愁田虎不灭。不是哥哥浮夸,现今天子却是雄才伟略,贤弟此来正好与哥哥做一番事业,日后不愁拜相封侯。”

唐斌也道:“我也闻当今天子英明神武,更难得的是仁义无比。小弟便先献壶关做进身之礼,我已与抱犊山二头领商议妥,只要兄长去攻打壶关,小弟便佯装增援壶关,赚了那关。”

关胜道:“如此便有劳贤弟了,只是那陵川未平,不若先攻下陵川,再去取壶关。”

唐斌道:“那陵川守将董澄及偏将沈骥、耿恭都有些艺业,手下又有五千兵马,若他们坚守城池,恐一时间也难以攻下。只要攻下壶关,陵川孤军难守,再派人招降他等,想来可以成事。而且田虎已派孙安带五万大军来攻,若不在他到来前攻占壶关,恐怕以后不好下手。”

关胜闻言,点头道:“贤弟言之有理,我们便先取壶关吧。”

唐斌又与众人议妥细节,便自回抱犊山准备。

次日,关胜便领军往壶关而来。

壶关县因古治北有百谷山今名老顶山,南有双龙山、两山夹峙,中间空断,山形似壶,且以壶口为关,而得名壶关。壶关更是地处太行山之巅,山岭巍峨连绵,地势险要,尤以东部桥上、鹅屋一带为著。陡山恶石,绝壁千丈,唯有通过此处方可进的河东腹心,实有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之势,历为军事战略要地。

田虎攻占此地后,便在这里驻扎了一万兵马守卫,更有猛将八员统率。那八员猛将是谁:

山士奇陆辉史定吴成

云宗武仲良竺敬伍肃

为首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,膂力过人,好使枪棒。因杀人惧罪,遂投田虎部下,累次击败征剿宋军,做到兵马都监之职。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,武艺精熟‘浒中便曾与林冲大战五六十合,不分胜负,端的是一员猛将。接到田虎圣旨后,便也令人晓夜戒备,以防关胜突袭。

这日,正带兵巡逻间,探马报来宋兵已到关南十里外扎营。

关胜地势不熟,当日并不搦战,只是领了宣赞、郝思文前来查看。

山士奇在关上见关胜赤脸长髯,也猜出他是那大刀关胜,当下便点了一百马军出关来捉三人。

关胜三人正感叹壶关险要时,却见关门开处,一彪人马已旋风般卷来。

关胜艺高胆大,并不惊慌,冲宣赞道:“我闻贤弟当年在京师与番将比试连珠箭,箭不落空,只是我无缘目睹,一直引以为憾。泽州一战,贤弟似乎并未出全力,今日可让我俩开开眼界。”

宣赞笑道:“兄长祖传刀法霸绝天下,小弟米粒之光,怎敢和皓月争辉。兄长自然发话,小弟便献丑了,只是那敌将还得兄长对付。”

说间已取下弓箭,右手拈起两支箭,弓开满月,两只箭已同时射了出去,弓弦刚刚弹回,宣赞已又取了两只箭。

关胜在一旁只听得弦响不断,关内冲出的马军便不断中箭落马。

山士奇只见对方一将不断开弓,一只只利箭便向自己飞来,刚要舞棒拨打,却发现利箭都擦肩而过,每一支箭居然带着一丝尖啸,接着身后便不断传来惨叫和坠地之声。山士奇闻声,也不敢回头看,只是猛夹马腹,朝前冲来。

数息间,宣赞已经射下马十余人,关胜见山士奇已快冲到近前,便道:“射倒几匹战马。”

宣赞会意的点点头,转念间,便又射出数支箭。

前面冒头的几人见宣赞利箭落空,刚刚转上一丝喜意,胯下战马却或中箭栽倒,或负痛扬首,当先几个马军反应不及,纷纷被压到马下或被抛下马。后面马军只是担心宣赞神箭,都一心想冲前交战,哪想到有此一变,瞬间便被绊倒数骑,后面紧急勒马的也撞做一堆。

关胜也拍马向山士奇迎来,到的跟前,一夹马腹,马速陡快三分,同时大刀闪电般挥向山士奇脖际。

山士奇见关胜战马陡快三分,也是一惊,好在关胜战马神骏,先前便也留意了几分,见状忙一棒点往关胜咽喉,正是使得攻敌必救之地。

关胜见山士奇棒速极快,也是暗暗称赞,略一沉腕,大刀已砍向山士奇铁棒。

山士奇虽然战马不如关胜,但自高处冲下,占了地利,也想试试关胜力气,当下便也手上加力,与关胜硬拼一记。

兵刃一交,便爆起一声剧烈的钝响。两人虎口都觉一震,知道力气相当,也不再硬拼,勒马便又战做一团。

关上陆辉见山士奇麾下兵马受阻,恐宣赞与郝思文夹攻山士奇,忙领兵马下关来救应。

关胜也与山士奇战了十几合,知道几十合内胜不得他,见关内又冲出一队兵马,也不敢再斗,奋力逼开山士奇,喝道:“阁下使得好棒,且通个姓名来,明日再战。”

山士奇也勒住马,道:“本将乃壶关都监山士奇,某也不以多为胜,若汝等不怕死,明日可再来。”

关胜见关中人马已近,便笑道:“一言为定,某家走也。”

山士奇惧宣赞神箭,也不追赶。

陆辉领兵到的近前,见关胜三人尚未走远,本欲再追,却被山士奇拦住。

山士奇道:“关胜武艺不凡,追上恐也留不住他。对方若有埋伏,反伤了自家兵马。我们且回关准备明日之战吧。”

陆辉知山士奇武艺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,既出此言,想来那关胜必有过人之处,当下便也勒住兵马。

一宿无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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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个2,大家见谅,明天期中考试正式结束,然后会开始加速,当然限于目前还是学生,速度也无法与传说中的大神相比,一个星期十更起,时间多了就多码些。

第十五章 壶关(下)

次日一早,关胜便领三万兵马往关前搦战。

山士奇也整点五千兵马,同史定、竺敬、仲良,披挂上马,领兵出关迎敌。两边列成阵势,用强弓硬弩,射住阵脚。

两军对阵,郝思文拍马出阵,喝道:“助虐匹夫,谁敢战吾?”

这边史定闻言,也是大怒,拍马便来取郝思文。

二人斗了二十余合,郝思文使个破绽,放史定近身,暴喝一声,已把史定砍下马。

山士奇见状,拍马便来取郝思文。

关胜知道他武艺在郝思文之上,忙拍马出阵,喝道:“昨日你我一战未见输赢,今番可敢再来战吾。”

山士奇闻言,便也拍马来取关胜。

郝思文自抢了那匹好马回阵。

关胜、山士奇二人却是棋逢敌手,将遇良才,眨眼间,已交手数十合,两边士卒看的都有些呆了。正是马军踏镫抬身看,步卒掀盔举眼观。

又战了几十合,山士奇已有些力怯,见关胜神勇依旧,不由也有些发慌,又勉力战了几合,便奋力逼开关胜,打马逃回阵去,也不敢再战,指挥兵马缓缓往关中退去。

关胜也不追赶,打马回阵,便吩咐凌振在阵前摆开抛石机,同时令一部佯做要强攻的样子……

山士奇在关上见到十几架抛石机,想起高平逃来的士卒所说火炮不由一惊,忙令关上士卒疏散。

陆辉在关上见关胜兵马似乎要强攻,忙指挥弓箭手全部上墙,准备射击。哪知对方尚未强攻,数十架抛石机却一起攻击起来。

呼啸声中,十数颗铁炮已落在关上。

“轰”“轰”巨响中,落炮处士卒便被炸得血肉模糊。

田虎虽然攻占了几个城池,奈何河东地区本来便土地贫瘠,加上连年灾荒,并未获得多少钱财。田虎又在威胜大造皇宫,加上滥收兵马,使得各军衣甲并不齐全,弓箭手更是单衣蔽体。

火炮直接炸死的士卒虽然不多,但四溅的弹片却把弓箭手成片的割倒。受伤的士卒无疑比死亡的士卒更加容易造成混乱,此起彼伏的哀鸣顿时使得关上其他士卒胆落。

陆辉眼见不远处一个士卒被炸得粉身碎骨,也是一阵胆寒,见关下抛石机又开始装炮,也不敢再在关上呆着,忙往关下避去。

其他士卒见状,便也一起往关下涌去。

山士奇刚刚领兵回关,正要上关查看时,却见十几个铁炮已呼啸落进关来,接着的剧烈爆炸更是使得刚刚排队进关,还未走远的士卒伤亡惨重。

山士奇见天兵火炮威力如此巨大,也是吃了一惊,正考虑如何防御火炮时,却见陆辉从关上逃奔下来,身后还跟了许多士卒。

山士奇知道此时若手软,便再无人愿守关了。当下拔出腰刀,抢上前一刀砍倒陆辉,喝道:“圣上已经派了五万兵马来援,只要我们坚守片刻,胜利便属于我们了。众人都随我上关,谁若敢私自下关,定斩不饶。”

众士卒见山士奇身后亲兵虎视眈眈,只好随他再次上关,只是众人都紧紧盯着关下抛石机,希望可以躲避火炮。

炮手又发了一轮齐射后,凌振便向关胜,报道:“将军,火炮只够发射一轮了,是否继续发射?”

关胜也知道火炮只有京师可以制造,闻言道:“不用了,晋军已经丧胆,目标已经达到。”

说完,便拍马出阵,冲关上喊道:“田虎暴虐不仁,逆天害民,汝等助纣为虐,本该一同处死。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,给你们一天时间选择,若你等执迷不悟,明日大军又至,再不留情。”

关上军士士气早无,若不是见山士奇执刀督阵,早逃下关去了′然勉强站在关上,但也是一心祈祷满天神佛保佑,希望自己能捱几时,听得关胜之言,才松了口气。

山士奇见关下兵马缓缓退去,也是松了口气,下的关来,便遣人往孙安处告急。

山士奇正与残余将官商议如何拖延时间时,手下士卒报道:“唐斌领五百人,从抱犊山侧向关内而来。”

云宗武闻言,道:“唐斌必是闻信来援,若得他们相助,我们也可多守几时。”

山士奇点点头,便与众人出外迎接。

须臾,唐斌到关,众人见过礼,唐斌道:“今日我在山寨听得关上炮声不断,恐诸位士卒不足,特来援助。”

山士奇道:“壶关地势险要,本也无需太多兵马守卫,只是天兵有火炮攻关,使得关内军马士气全无,着实可虑。”

唐斌道:“我在抱犊山尚听得炮声震耳,想来威力惊人。如此恐不可一味死守,天兵连得几城,必然将骄兵惰。若能趁夜袭营,必可大败天兵。”

山士奇闻言,也是双眸一亮,盯着唐斌道:“将军好计,只是天兵必然监视关内人马。若从关中突袭,恐怕会被发觉。”

唐斌见山士奇紧紧盯着自己,便也道:“将军所虑极是,末将愿使文仲容、崔聎领兵潜出抱犊山之东,人披软战,马摘銮铃,自天兵寨后袭击,只是抱犊山人马不过,恐无法扩大战果,还得请将军带兵接应。”

山士奇见他如此上路,喜道:“两路夹击,天兵必败!到时某定为将军请功。”说完又令人置酒管待抱犊山兵马。

当下唐斌便遣人回山报信。

关胜也接的抱犊山密信,当下便令人请来众头领商议。

韩存保道:“那唐斌既是关将军结义兄弟,料无差误。然敌兵出我之后,不可不做准备。当遣一军卷旗息鼓,潜往寨后。如遇文、崔二将兵到,勿令彼遽逼营寨,直待我兵已得此关,听放轰天子母号炮,方可容他近前。两支兵马潜往壶关东西埋伏,听的寨内炮响,东路去取关,西路兵马合围晋军。万一有诈,我军也可反包围关中兵马。”

关胜闻言,虽然感觉有些多此一举,但也知有备无患,点头道:“韩将军考虑周详,众人听令:党世雄部往后营拦截抱犊山兵马,刘真部与韩存保部潜望壶关左右,待中营号炮一响,各部便依计行事。”

各将接令,各去准备。

却说山士奇集合了兵马,便与众将上关观望天兵军营情况。三更时分,便见天兵后营火光冲天,杀声不断。

唐斌道:“此必是我山兵马,此时天兵必然大乱,将军可速出关扩大战果。”

山士奇又等了片刻,见火势正向天兵中营蔓延,也再无疑虑,当下便点了五千人马出关冲杀,令唐斌、云宗武领兵三千,随后策应,却令竺敬、仲良住扎关上。

山士奇领兵出关,便领人直插天兵中营,到的近处,却听得中营一声炮响,关胜已领兵马冲突而来。

山士奇见状,知道中计,也不敢再战,领兵便往关中退来。看看近的关隘,西侧却又冲出一彪人马,截住众人。

晋军见前有埋伏,后有追兵,顿时士气全无,不少人纷纷往两侧黑暗处逃去。山士奇听得关内也已杀声不断,也不敢再往前冲突,拍马便往侧翼逃去。晋军士卒见主将逃走,更是非逃即降,哪还有人肯拼命厮杀。

山士奇从右边一个小路逃不多远,便觉战马一歪,已被甩下马来,早有数十个伏路天兵上前绑了,却是韩存保恐有大将突围,令人在几个小路设了绊马索捉将。

刘真与唐斌也已取了壶关,关胜领兵到的壶关,韩存保便解上山士奇,关胜好言安抚,山士奇便也降了。

第十六章 轻取北京

却说张扬带兵出京,沿路小州县莫不闻风而降。

北京大名府新任守备司却是王黼心腹,治下兵马又都被王黼“送”到梁山。这新官上任后,为了多吃空饷,孝敬上官和中饱私囊,只是招了三千兵马。听得张扬在东京改朝换代,恩官也被斩杀,知道以自己过往行为若落到新朝也难逃一死,手中又无兵马抵抗,当下便收拾细软,准备落跑。刚探得张扬带兵北来,便携带老小落跑了。

次日城中贪官污吏、害人大户闻信,便也纷纷落跑。没两日,城中便陷入混乱,无赖地痞纷纷在街头打砸哄抢,使得城民白日都不敢开门上街。

两院押狱兼充行刑刽子蔡福兄弟,平日因着公事对那些无赖多有得罪。城内混乱后,两人便闭门不出,前番有几次地痞来寻衅,幸得二人武艺高强,才无甚大事。

这日,正在屋内讨论去留时,却听得院外有人敲门。

蔡庆这几日闷在家里,脾气也是暴涨,当下起身道:“哥哥这次却莫拉我,废他们几个,看看谁还敢来生事。”

蔡福笑道:“即使我不拦你,恐怕你也无法如意,你不听来人敲门声轻缓吗?若是那些捣子,恐怕早一脚踹开了。你去与我看看是甚人敲门。”

蔡庆闻言,才悻悻然的与哥哥一起来开门。

二人开的门,见门口来人身高七尺有余,二十四五年纪,丰神爽雅,却是与二人一同长大的邻里玩伴许贯忠,只是许贯忠长大后爱在江湖行走,才见面少了,但至小培养的感情却并未稍淡。

蔡庆上前给了许贯忠一个熊抱,笑道:“终于舍得回来了,众兄弟还当你要在北边娶妻生子呢。”

许贯忠推开蔡庆,笑骂道:“我可不好男风,你小子见面就损我。”说间又奇怪的打量着蔡庆,道:“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北京有名的一枝花都凋谢了。”

蔡庆闻言,郁闷道:“这几日城中混乱不堪,小弟整日猫在家里,也没心思带那花了。”

许贯忠奇道:“我今日刚回来,见市面上乱得很,两位兄弟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?”

蔡福见许贯忠嬉闹完了,便也开口道:“数日前梁山张扬借受封之时,突袭了汴京,废了宋徽宗,自建天朝,如今正领兵北来,城内贪官都落荒而走了,其他官员又无法控制局面,只好各自回家。城内也就变成兄弟所见的样子了。”

许贯忠闻言,不由双眼一亮,道:“我也听得梁山张扬之名,宋朝又奸邪当道,妒贤嫉能,原以为宋朝又将坑害一个豪杰,未想他居然夺了东京,另建新朝,国家振兴有望矣。我等不若先控制北京,等他带兵来到时,再献城投靠,日后也可搏个出身。”

蔡福武艺高强,自然不敢蛰伏,闻言,也大为心动,道:“你见多识广,说说我们该怎么下手?”

许贯忠想了想,道:“你们先把手下狱卒召集起来,然后我们打起天朝旗号,那些无赖乱军想来不敢袭击我们。然后再收拢一些新兵,也就可以控制城内了。”

蔡福闻言,咬牙道:“富贵险中求,兄弟且在院此照顾我家小,我们兄弟这就去召集人手。”

三人议定,当下便分头行事。

蔡福、蔡庆打着天朝旗号,不多时便也把手下狱卒召集起来。

许贯忠当下便领着众人往军营赶来,到的军营门口,便见营门大开着,里面不时有几个士卒走动着。

此时军营大部分新兵已逃回家中,那些兵痞则上街抢掠,只有一些无处可去又老实巴交的灾民才在军营等待天兵招安。

许贯忠打出天朝旗号,不消几时,便收服了这些士卒,然后许贯忠便令蔡福、蔡庆带人分头去绞杀城内抢掠的乱兵和无赖。

没多久,城内便也安定下来,一些未逃跑的官员和大户听得此事,也纷纷与许贯忠接洽。许贯忠安抚了众官绅,便令人往南门外哨探。

北京形势自然也逃不过张扬耳目,得知北京混乱后,张扬第一时间便派卢俊义领军往北京急赶。

卢俊义也算是衣锦还乡了,一路自然不耽搁,当日便行军百里,直到天色大黑,才令士卒歇息。次日五更,便又领兵往北京大名府而来,天色将暮之时,便也看到大名府城墙了。

卢俊义看着熟悉的城墙,也是一阵感叹,自己沙场建功的志向,总算有了实现的机会,可惜自己征服的第一座城池居然没有抵抗。

正感叹间,却见城内已出来一群士绅,卢俊义尚以为城内尚处在混乱中,见状不由一愣,但自恃兵强马壮,又没接的北京有增援的消息,当下便也拍马走来。

北京众士绅见远处黑压压的大军缓缓逼来,顿时都有些心里发虚,忐忑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将官。

一个眼尖的士绅看清当头的卢俊义,不由失声道:“来的人是卢员外。”

众人闻言,不由纷纷踮脚望去,许贯忠也已看到卢俊义身旁的燕青,心下也舒了口气。

待卢俊义策马走近,许贯忠便领人上前叩拜,道:“草民许贯忠领北京士绅参拜贵官。”

卢俊义却未听过许贯忠之名,道:“都起来吧,是你平了城内乱势吗?”

许贯忠却仍拜道:“草民假借了天朝名号才控制了城内局势,还请贵官赦免冒名之罪。”

后面士绅刚欲起身,听得许贯忠是冒名,那先前承诺自然也作废了,而且若追究起责任来,自己众人也都是从犯,想到此处,不由又纷纷叩头请罪。

卢俊义闻言,笑道:“都起来吧,你平息内乱,使百姓少受了许多损失,何罪之有啊?非止无罪,功劳还不小,本官定会在圣上面前保举你。”

许贯忠闻言,忙谢过卢俊义。

众人进城,卢俊义便令人接管城中防务,又张榜安民,查封府库。

卢俊义领众人进的守备司,见众士绅忐忑不安,便笑道:“圣上已有旨意,主动出降的,概赦其罪,众人先回家歇息吧。”

众士绅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告退而去。

卢俊义又问了许贯忠这几日城中情形,才让他先下去。

许贯忠出的大厅,见燕青已在屋外等候,两人却是相交好友,把臂畅谈一番,许贯忠便拉燕青到蔡福家,四人秉烛夜谈。

两日后,张扬便也带兵来到,卢俊义禀明个中详情,张扬听得是水浒中神龙一现的许贯忠与蔡福兄弟,忙令人召来三人。

许贯忠三人早在屋外候着,听得张扬召见,忙进屋晋见。

三人瞥到正中一身皇袍的张扬,便要下跪请安。

张扬上前扶住许贯忠,道:“众人免礼吧,你三人献城有功,朕稍后自有封赏。”说完又对许贯忠,道:“朕听燕青说你刚从辽国回来,你说说当前形势吧。”

许贯忠闻言,知道张扬是在考察自己才学,若能博得他赏识,日后自然不愁用武之地,当下定了定神,道:“那草民便献拙了。辽国皇帝性喜游猎,生活荒淫奢侈,朝中又重用萧奉先、萧德里底等佞臣,致使宗室贵族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,今岁又听信萧奉先谗言,杀害晋王一系大臣,使得宗室统兵副都监耶律余睹叛辽降金,其他宗室也是人心惶惶。加之金国人马剽悍,恐怕支撑不了几年了。”

张扬闻言,点点头道:“那你认为辽国得知我国情形后会否出兵。”

许贯忠道:“辽国这几年也是天灾不断,加之与金国连年麓战,国库空虚,辽国皇帝又好大喜功,再有萧奉先等奸臣逢迎,必然会发兵南下,圣上还宜早做准备。”

张扬点头道:“英雄所见略同,朕刚接的消息,林冲、王焕已招降雄、霸二州,若辽兵南下,朕必给他们一个教训。三人听封:蔡福、蔡庆任朕亲兵百夫长,许贯忠任行军参谋。”

三人闻言,忙叩头谢恩。

次日,张扬便令卢俊义领三万兵马镇守北京,并攻占附近诸州,张扬自带两万兵马往雄州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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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-09
第十七章 田虎之败

王焕凭借在河北数十年的威望,顺利招降雄霸二处要隘后,便行文河北诸州招降。加上张扬带兵北上,大赦归降之人过往罪责,沿路州府见张扬势大,便也纷纷降了。

却说关胜得了壶关后,当晚便令山士奇领兵诈开隆德府,攻占了隆德府。

晋国殿帅孙安领兵到的潞城,却听得壶关与隆德一夜间全部易主,当下便斩了隆德几个逃脱的将领,领兵来夺隆德。

关胜刚派人去招降陵川董澄,忽报晋国殿帅孙安统领将佐十员、军马五万,前来夺城,在城外十里下寨。

关胜当下便召来众将商议。

唐斌道:“孙安此人颇知韬略,膂力过人,学得一身好武艺,惯使两口镔铁剑。余者皆碌碌之辈,若能擒的孙安,余者不战自退。”

关胜闻言,笑道:“如此易耳,明日某便亲自出城拿此人来。”

山士奇与孙安也有些交情,闻言道:“末将与孙安有些交情,明日且容我先劝降他,若他不从,末将拿他可也,何用主将亲自动手。”

关胜闻言,笑道:“若能不动兵戈,自是更佳,那明日便劳山将军出马,某自替山将军压阵。为防晋军溃逃,唐斌可领兵连夜往东北百谷山埋伏,若晋军撤退,汝可领兵截杀。”

唐斌接令,当下便点起兵马,出城而去。

次日一早,孙安便领军在城外搦战。

关胜领军出城,摆开阵势。山士奇拍马出阵,喊道:“请孙将军出阵答话。”

孙安见是壶关守将山士奇,出阵斥道:“晋王待你不薄,如何叛投敌国。”

山士奇道:“田虎残暴不仁,自攻占威胜后,便作威作福,盘剥百姓,与那宋朝昏君有何分别?当初我等投效他,不过是见昏君当道,想还天下一个清净,哪知驱狼来虎。如今天朝皇帝仁义广播,良禽择木而栖,将军何不与我等一同归顺天朝,扫平天下,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
孙安闻言,也是一愣,想到田虎的作为,更是半晌做声不得。

关胜在阵前见孙安有些思想,便也打马出阵道:“我朝天子上奉天意,下顺民意,岂是田虎之辈可比。目下中原大乱,西夏获悉后必会趁火打劫,正是我辈报国之时,将军何忍同室操戈?”

孙安闻言,也是一震,看了看关胜,艰难的道:“晋王行为确实令人失望,但我既在他麾下,也不得不尽力而为。将军若能胜得我,我自领兵归顺。”

关胜闻言,喜道:“一言为定,我也早闻将军大名,正欲领教一下。”

孙安点点头,便也拍马向关胜冲来。

关胜也有心收服他,也使出平生本事来迎。

二人战了五六十合,关胜便佯装力怯,勉强支撑了十几合,便拍马往阵中逃去。

孙安虽然有心投效,但战阵上也不放水,见状便打马追来,看看追及关胜,正要下手拿人。却听关胜暴喝一声,返身一刀砍来。

孙安见关胜大刀当头劈来,不由大惊,见躲之不及,只好闭目等死。

关胜见状,忙沉腕斜引刀势,险险避开孙安。关胜收刀,拱手道:“将军武艺高强,某不得不使出拖刀计,得罪了。”

孙安闻言,才睁开眼睛,却觉浑身已惊出一阵冷汗,闻言,滚鞍下马,道:“将军大义,孙安愿降。”

关胜下马扶起孙安道:“有将军相助,某也可早日扫平田虎,抵挡西夏入侵。”

孙安道:“末将螳臂当车,几成国家罪人。末将这便去招降军马。”

关胜并无怀疑,笑道:“那便有劳将军了。”

孙安上马回阵,其他副将见孙安主降,自思武艺不及,又见关胜大军虎视,便也都降顺了。

孙安便领众副将来参见关胜,众人见过礼,关胜便又好言安抚。

孙安副将陆清见关胜礼贤下士,便道:“此时潞城尚不知晓我等已降,末将愿领兵去赚此城。”

关胜也想早日平定田虎,只是孙安等人刚降,也不好逼他们马上就去赚城,听得陆清主动邀战,不由大喜,笑道:“将军好计,某必为将军记次一等功。唐斌可领兵一万随陆清去赚城。”

姚约见状,便也道:“末将愿领兵去赚襄垣。”

关胜便又拨党世雄与姚约去取襄垣。

四人各自点兵而去,关胜便带兵进城。众人到的府衙,关胜拿出地图,道:“田虎所占城池已只剩威胜、太原、汾州、晋州,我军拿下襄垣后,便可直攻威胜,捉拿田虎,为防田虎兵败投靠西夏,当兵分两路,西路攻袭晋州,之后北上攻占汾州,合围威胜,务要击杀田虎,免其再生祸患。”

韩存保闻言,道:“末将愿领兵去攻晋州。”

关胜道:“也好,你便与山士奇将军去取晋州吧,再拨凌振炮兵协助你部,务要尽快攻下两州。汴京已传来消息,西夏已经往左厢神勇司调集兵马,恐怕不日便会入侵河东。我等当尽早剿灭田虎,再增援边境诸州。”

众人又商议妥联系方式,韩存保便领兵往晋州而去。

次日,陵川县守将董澄见关胜大军势如破竹,自家孤城难守,也带兵来降。关胜便一面整顿兵马,一面招降其余几县,不两日潞城、襄垣便也传来消息。关胜便领兵往襄垣而来。

却说襄垣残兵逃到威胜,田虎手下伪省院官得知襄垣已失,忙来皇宫奏知田虎。田虎却正在后宫与妃子厮混,并不接见下臣。

省院官出的皇宫,商议一番,只好来寻右丞相太师卞祥。

卞祥此人是庄家出身,两条臂膊,有水牛般气力,武艺精熟,田虎落草之时便多倚仗卞祥武力,后抵敌宋军,卞祥更屡次建功,因此才做的太师。当下听得天兵已经直逼威胜,忙带省院官进宫来参见田虎。

田虎正与范美人亲热,见卞祥领人冲开侍卫进来,不由大怒,起身喝道:“你有甚事,敢冲突宫禁?”

卞祥道:“天兵已攻占襄垣,兵锋直指威胜,大王宜速派兵马抵敌才好。”

田虎闻言,也是大惊,忙令人请来枢密官范权、统军大将邬梨。

范权却是范美人之兄,仗着妹妹得宠,只是敛财弄权,听得省院官先去通报了卞祥,不由暗恼,瞪了几个省院官一眼,道:“威胜,万山环列,粮草充足,御林卫驾等精兵数万。东有武乡,西有沁源二县,各有精兵一万。后有太原县、祈县、临县、大谷县,城池坚固,粮草充足,可战可守。何惧天兵攻伐,只是卞祥冲突宫禁,若不治其罪,恐惹得人人效尤,到时圣上威仪尽失,恐无法治下。”

卞祥性子粗莽,平日便对范权多有不满,闻言不由大怒,扭住范权,拔拳便打。

那范权却是个酒色之徒,身子早虚,待邬梨抱住卞祥看时,已是两眼翻白。

田虎见状,不由更怒,喝道:“来人哪,给我把卞祥拖出去斩了。”

邬梨见状,忙上前劝道:“此时正是国事艰难之时,若大王因此斩杀勋臣,恐令将士离心,不利抗敌。”

田虎闻言,也有些色动,正欲借故赦免卞祥。

不妨那范美人已接的内侍禀告,出来一番痴缠,田虎便又领人斩了卞祥,又让邬梨带兵来夺襄垣。

邬梨也无击败关胜把握,又见田虎对卞祥都如此刻薄寡恩,知道落败后难逃一死,当晚便纠集部下,杀进皇宫捉了田虎,献往襄垣关胜处。

关胜得此意外之喜,忙令人把田虎押送东京,同时带兵北上收降诸州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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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始攻打外族了,田虎便早点解决吧,这章应该也算合理吧。

第十八章 西北东南

却说钮文忠正劝晋州田彪出兵攻击泽州时,却探的韩存保已率两万兵马来攻。当下田彪便与钮文忠带兵出城迎战。

两军对阵,山士奇出阵,道:“田虎暴虐不仁,众将士何需为他卖命。”

田彪闻言,不由大怒,但又知道山士奇武艺高强,只好对一旁将官,道:“谁若能取回此叛将首级,赏金百两,官升三级。”

裨将陆风闻言,当下便拍马出阵,直取山士奇。战不三合,便被山士奇一棒扫下马,早有几个士卒涌上绑了。

田彪见状,更怒,又接连派了两将,但都未走过山士奇十合。

钮文忠见状,不由大怒,拍马便来取山士奇。

二人战了三十余合,山士奇卖个破绽,赚钮文忠一刀砍来,山士奇把身一闪,钮文忠砍个空,收刀不迭,被山士奇一棒扫下马,几个士卒上前生擒了。

田彪手下将官见状不由大骇,也无人再敢出战,田彪见无人出头,只好领兵向城中退去。

韩存保见状,也不追赶,号旗动处,阵势便左右分开,十架抛石机便缓缓推出阵前来。

田彪兵马尚未全部退回城内,凌振火炮便开始发威,巨大的响声使得晋军士卒顿时开始溃散,都往城内涌去。

韩存保这才挥兵赶杀,田彪进的城内,见天兵杀来,要关城门时,却被自家后军挡住,无法关闭。城中兵马也被火炮震慑,见天兵冲来,便纷纷转身奔逃,田彪喝止不住,只好也领了兵马从北门逃走。

韩存保攻占晋州后,便留山士奇守城并收降各县,自带大军往汾州而来,刚刚上路,却听得关胜已占了威胜,汾州、太原诸县已都降顺了。

西夏兵马也已攻破晋宁军,正向南而来,关胜已领兵到达汾州,准备在汾州抗战。韩存保获信,忙领兵马赶往汾州。

却说种师道正在湟州整军备武防备西夏察哥军时,忽报梁山张扬袭了汴京。种师道闻报,不由大惊,按理自己应该带兵勤王,但自己兵马一动,西夏必然入侵,但若按兵不动,无疑将成不忠之臣。

正犹疑间,却听得张叔夜求见。

种师道知道这位老友去岁便已调任山东东平府,后来张扬打破东平府,便不知所踪,自己还伤神了一阵。此时却突然现身来访,若说与张扬无关,谁也不信。犹豫了一阵,还是令人请了进来。

张叔夜进来见种师道满脸犹疑,也知道他已接的消息,当下便也开门见山,道:“彝叔(种师道字)想来已知道东京之事了。我也不瞒你,我已投效新皇,此来是希望彝叔可以从民族大义出发,暂先领兵抵挡西夏,以免被党项族渔人得利。”

种师道闻言,却不知可否,满脸好奇的道:“嵇仲也是忠诚之人,那张扬有何本事能使得嵇仲投效他?”

张叔夜闻言,脸上也闪现出一丝敬畏,正色道:“如果我说是天意呢。”

种师道奇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张叔夜道:“早在方腊起义前,新皇便预算到方腊起义时间和规模,而且新皇身手也不是凡人可比。”

种师道闻言思索了一会,道:“也许他与方腊有什么盟约呢,不知他身手有多高,使得嵇仲如此夸赞?”

张叔夜道:“三国武圣后人关胜、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、金刀杨老令公后人杨志,这三人若光论武艺,恐怕都要高于我等。但他三人无一人可走过新皇一合,即使联手也走不了几合。彝叔可听过这般武艺?”

种师道闻言,惊道:“若真如此,确实不似人间手段。”

张叔夜道:“且新皇雄才大略,仁义广播,更胜当年宋太祖,在新皇带领下,我国不难再现汉唐雄风。现在新皇已带领兵马北上,以防辽国入侵,相信不消一月,便可平定北疆,到时便可援助将军了。”

种师道闻言,忙道:“我尚未说不去勤王。”

张叔夜道:“彝叔难道要为一家兴亡,使西北上千万百姓受西夏荼毒吗?”

种师道已是种家第三代边将,出生起灌输的思想便是守边护民,闻言不由一阵沉思。

张叔夜也相信他最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,并不再言。

好半天,种师道才抬头,决然道:“我便先领兵抵挡西夏,只是西北兵马大半下了江南,恐怕无法支撑多久。而且环庆路、鄜延路无大将统御,恐怕西夏会从彼突破。”

张叔夜道:“圣上已令兵马在西京驻防,只是未得将军同意,不好进入西北。现在将军同意先御外敌,我这便传信令他们领兵西进,抢占环庆路和鄜延路,以抵抗西夏入侵。”

种师道闻言,道:“我会通知渭州我兄弟抵抗西夏,嵇仲也快些行动吧,恐怕西夏也已获得消息了。”

张叔夜道:“那我便先告辞了,待击退西夏,我们再把酒言欢。”

种师道道:“以后之事再说,你也不用客气了,我还得去安排部下准备。”

张叔夜闻言,便也拱手告退而去。

呼延灼接到张叔夜传书,当下便令杨温、张开守城,自带李从吉、王文德、花容部西进。

却说童贯正分兵绞杀方腊余部时,却听得东京事变,忙招来幕僚董耘、马扩。

二人听得此事,也是大惊,马扩脱口便道:“天子有难,我等当速率师勤王。”

童贯初时也这样想,但想到张扬剽悍的兵马和东京城的坚固,便没了信心,闻言不由看向董耘。

董耘也看出童贯心思,思索了一阵,道:“现下方腊残部未灭,若带兵北上,恐怕会有死灰复燃之虞。依我看,太傅应当继续剿灭方腊残部,勤王之事自有江北诸州军马,只是那方腊等人却得先行追回才好,免得张扬以方腊遥控江南叛军。”

童贯闻言,点头道:“言之有理,张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,江北各州兵马一到,必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击灭他,江南却是国家财赋来源,岂可放松。”

马扩还欲再言,但童贯已出帐去安排兵马追押送方腊的队伍。

第十九章 辽国入侵

韩世忠看着后面囚车里耷拉着脑袋的方腊,也是愤懑不已。自己率部拼死格斗才捉获了方腊,却被那熙河统帅辛兴忠夺了人去,那童贯也不容自己辩驳,便认定是辛兴忠功劳。更可恨的是自己还得押运方腊上京给他请赏。

看看近的陈州,前方探马却报来:“前面官道出现许多车马,有不少百姓也逃了过来。”

韩世忠暗道:毫州可是天子脚下,如何会有许多百姓逃难。想及此,便拍马赶到前队,果见许多车马连绵而来,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些仆从。

韩世忠上前拦住一辆车子,道:“陈州发生什么事了?”

那车夫见是一个军官拦路,忙恭敬的道:“梁山张扬攻占了东京,城中百姓恐他们南下劫掠,欲往南方躲避。”

韩世忠见后面多是以车马为中心的团伙,没好气的道:“什么百姓,恐怕都是大户人家吧。全部靠边,等我们通过,你们再走。”

那车夫见韩世忠语气不善,也不敢啰嗦,忙把马车赶到路边。后面的车队见韩世忠一伙各个携枪带刀,也都避往路旁。

韩世忠部将解元见韩世忠还要向前,奇道:“东京既已被贼人占领,我等此去岂非羊入虎口?”

韩世忠道:“我奉命押送方腊到京师,未得军令,岂可返回。且贼人虽然占据京师,但四方州县若闻得此事,必然带兵勤王,我等且在陈州观望,京师一平,便可押送方腊入京。”

解元道:“可陈州距离京师不过三百来里,若贼人南下,我们恐怕无法抵挡。”

韩世忠摇头道:“西夏、辽国虎视眈眈,贼人必会派兵抢占西北州府,不然汴京便要暴露在两国攻击之下。贼人又岂有许多兵力南下,我等且往陈州收拢些兵马,再度势而定。”

说完,便拍马径直往陈州而来。

韩世忠领兵进的陈州,见陈州市面已经混乱不堪,便先把方腊一众人都下到大狱,同时令人接管城内防务,收拢城内残兵,又令人搜集各地消息。

成都府路、利州路、夔州路(四川附近)各州接的张扬发的徽宗禅位书后,也都猜到事情真相,纷纷整顿军马,准备勤王,但见西北精兵未动,西夏又有入侵迹象,便也都各守治下观望。只有南京守备发文南方诸州,号召勤王。淮南各州得信后,便纷纷派兵马往南京聚集。

不几日,韩世忠便探的张扬主力已经离去,而南京应天府已聚集兵马准备勤王。韩世忠正准备押送方腊往南京之时,却接的童贯要他再押方腊南下的军令。

韩世忠看完文书,不由面色铁青。

解元奇道:“将军,江南传来什么命令?”

韩世忠闷声道:“要我们再押方腊南下。”

解元闻言更有些摸不着头脑,奇道:“难道大军不北上勤王吗?”

韩世忠摇头道:“文书上未说,但他让我们押方腊南下,显然没有勤王的打算。”

难道童贯是想拥兵自重,解元闻言,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个念头,但这个念头却是不能说出口的。解元见韩世忠沉吟不语,便道:“那我们该如何办?”

韩世忠想了想,坚定的道:“我们把方腊押到南京,再派人把东京局势报往江南,相信太傅会领兵北上的。”

解元道:“但这样一来,将军便抗令了。太傅北上后,恐怕会给将军治罪。”

韩世忠道: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后来之事,等后来再说吧。”

解元见韩世忠主意已定,便也下去安排兵马起行。

童贯接的韩世忠奏报,得知张扬主力西进、北上后,便也放下心来,留郭仲荀、刘光世、姚平仲三部剿灭方腊残部,自领八万大军往北而来。

与此同时,辽国局势也是日渐恶化,皇帝耶律延禧在护步答冈以七十万兵马被女直两万人击败后,更是心胆俱寒,真正是闻风远遁,女直人刚要攻上京,他便逃亡中京∧月份,听得金人有攻击中京的迹象,便又仓皇逃往南京。

逃到雄关守卫,崇山峻岭之后的燕京,他才松了口气,又开始游乐生活∥朝内乱的消息才使得他重返金殿。

耶律延禧此时早已打算起兵趁火打劫,但仍佯问道:“宋朝内乱,众卿以为我朝当如何应对啊?”

萧奉先却是一代权臣,闻言,首先出列,道:“宋朝内乱,边疆各州必然自顾不暇,或许一些州府还会调兵南下勤王。征服宋朝乃我国夙愿,此时若正是我国南下良机。只需派一路精兵南下,必可各个击破边境诸州,宋朝富庶,我国正可从彼取钱粮支援北方前线。”

耶律大石也只当张扬乃一般草寇,并不认为宋朝还会有大军可以抵抗辽国,使辽国两面开战。闻言也道:“宋朝京师被袭,边境诸州必然也是人心慌乱,大王可一面调集兵马,一面派人招降各州官员。若能不动干戈,取得几城,也可再派降军打头阵,减少我国兵马损失。”

大将萧干也道:“大石林牙(辽国官名)所言甚是,那雄霸二州却是两处紧要城池,当派大臣亲自前去招降,若得了这两座城池,宋朝便无险可守了。”

耶律延禧见众人意见统一,便也指派了两个侍郎前去招安,之后又分兵两路南侵,西路军耶律得重率涿州三万兵马逼雄州,西路都统军兀颜光带南京五万兵马逼雄州。

雄霸二州早已接的王焕书信,又见辽国兵马压境,自然不甘投靠外族。但又无法两面开战,只好归顺了天朝。杨志、林冲也赶在辽兵南侵之前接收了雄霸二州。

耶律得重与兀颜光探的雄霸二处得了援兵,也不敢轻易动兵,只好报往南京。

耶律延禧忙招来群臣商议。

萧奉先却道:“二州不过多了数万草寇,定然无法阻挡我大军,大王可令两军继续攻城,必可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二处。”

耶律大石听得天兵动作如此快,也是吃了一惊,闻言道:“那张扬兵马调动如此之快,恐怕不是易与之辈。若我国战而不胜,我国也无多少援兵可派,恐怕会形成对峙之势,反而徒耗钱粮。不若遣使令其称臣,如宋朝般每年献纳岁币。想来他还无法平定宋朝其他地区,也不想与我国开战。”

萧奉先道:“大石林牙太胆小了,区区一个草寇,岂能抵挡我大国,现下宋朝内部必然混乱不堪,西夏、吐蕃必然也会出兵攻城略地,我国岂可落后。”

耶律延禧却也未把一个草寇放在心上,闻言也道:“传令两路兵马强攻二州。”

耶律大石闻言,也只好怏怏而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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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北疆首战

自五代后晋石敬瑭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,中原便失去了北方的自然屏障,长城也失去了防御功能。后周世宗柴荣曾欲收复燕云十六州,但打到拒马河边时病危退兵∥朝建立后,太宗曾御驾北伐,但大败而归,使宋辽边界搁置在拒马河,界河形成。南岸三处要隘中的淤口关、益津关都在霸州,瓦乔关则在雄州,因此二州便成了军事要冲。

宋太宗北伐失败后,便在东起泥沽今天津东南海口,西至保州今河北保定市之间,疏浚、开拓边地河道,沟通河渠塘泺,把滹沱河、永济河都汇注于此,筑堤蓄水,形成东西900里、纵深0里、水深十余尺之水障地带,塘外筑堤,沿塘设28寨、25铺(哨所)戍守,戍卒三千余人,乘船百艘往来巡逻,以迟滞、阻遏辽军骑兵,实施专守防御。

澶渊之盟后,宋真宗更是一心死守,大力增修水泊,广植林木设防。祥符(008年——0年)中,缘边官地所种榆柳便达三百万。

杨志与林冲合兵进入河北后,凭借着王焕威望和大军威胁,滨州、沧州、霸州很快便归降了天朝。杨志便令周信带部协防沧州,林冲、秦明防霸州。之后杨志、王焕、张清三部直奔雄州,雄州守将吴道却是王焕部下,听得王焕带兵前来,便也献城归顺了。

杨志刚要派部增援雄州各处要隘,却探得西面安肃军知州投了辽国,耶律得重三万兵马已经从彼渡过了拒马河。

杨志闻信,忙令人请来王焕、张清和雄州守将吴道,三人听得安肃军投了辽国,也是一惊。

王焕忧道:“有此先例,恐怕西面其他州府也会效仿,为今之计,只有迅速击败辽兵,才好震慑其他州府。”

杨志点头道:“王老将军所言甚是,河北南部诸州也在观望,若不以雷霆之势击败辽兵,恐怕他们会南下围攻京师。”

吴道闻言,担心的道:“辽兵有三万兵马,若我军与之野战,恐怕得胜,伤亡也会很大。若辽兵再派兵马来攻,恐怕不易抵敌。”

杨志道:“圣上已带兵北上,半月后当可到达。辽国要再派兵马便得从燕京以北诸州抽调,少说也要七八日,我们只需坚守几日便可等到圣上援兵。吴将军只需紧守雄州,我等自去容城歼敌。”

吴道闻言,忙道:“将军兵马远来疲惫,末将愿率部打头阵。”

杨志道:“将军莫争,雄州乃我等根本,我们又不熟悉城中事务,若雄州生变,大军便如无根浮萍了。将军只要守的城池,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
王焕也道:“我这些部下可也是河北精兵,你便先守城吧,等圣上北上,你再出兵不迟。”

吴道见老上司说话,只好点头道:“那我便祝大军旗开得胜,三位将军放心,只要我一息尚存,雄州便不会有什么变故。”

杨志点点头,当下便领大军往容城县而来,大军刚刚到的容城,辽兵便也在城西十里扎下营寨。

探子把城外消息报回城内,杨志便招来王焕、张清商议。

两人到后,杨志便把容城地图摊开,道:“辽兵已在西面十里外扎营,你二人有何良计破敌?”

王焕看了看地图道:“容城地势西北较高,若野战辽国骑兵便借了地利,更加不可阻挡。为今之计,只有用炮兵方能出其不意击败辽兵。”

杨志点头道:“圣上改良火炮,也该让他们发威了,只是我军马军也得先调出城,以免战马受惊。”

张清指着城北一处高冈,道:“此处应该可以藏兵,只是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。”

王焕道:“那里确实可以伏兵,便让三军马军连夜出城埋伏,明日听得炮响,便冲杀而来。”

杨志道:“为彻底击垮这支辽兵,可令两部马军攻辽兵侧翼,一部马军袭取辽兵营寨。”

三人议定,便令三部马军人衔枚,马摘铃,连夜出城而去。

次日一早,耶律得重便引兵往城外搦战。

中央却是五千骑兵,衣甲鲜亮,刀枪如林,虽然已没有他们祖先当初勇武,但少数民族的剽悍却不是百年文明生活可以完全消除的。

两翼步军却是汉族和奚族居多,相形之下便少了几分剽悍。

杨志领兵缓缓出的城池,在城墙下摆开阵势。

耶律得重见天兵并无骑兵,还敢出城迎战,不由大奇,但两军对阵,也不容他多想,喝道:“今日乃我国南下第一战,务要打出我国气势。先取敌将首级者,赏金百两,官升三级,谁敢出阵?”

偏将阿里奇听得有如此重赏,忙抢道:“末将愿出战。”

耶律得重见是阿里奇,也晓得他武艺惊人,当下便也点头令他出战。

阿里奇拍马出阵,喝道:“南国无人,水泊草寇也可领兵,谁敢来敌吾。”

王焕却是在河北数十年,对有些名气的番将也都有掌握。见是阿里奇,道:“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,当派一员上将对敌。”

张清却是年轻气盛,闻言笑道:“看我去取他狗头,也让辽国知我天朝豪杰。”说完,便拍马抢出阵来。

王焕见状,不由暗自摇头,到底还是年轻啊,都做到万夫长了,还如此爱出风头。

阿里奇见出来一将,便也拍马迎来。

两马相逢,兵器并举。二将斗不过几合,张清便觉力气不支,也不敢再战,虚晃一招,望本阵便走。阿里奇正想着升官发财,哪能让他逃走。当下便拍马赶来,张清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近,便探手去锦袋内取个石子,扭身看着番将较亲,照面门上只一石子,正中阿里奇左眼,翻筋斗落于马下。张清拍马到的跟前,咽喉上又一枪戳死番将。

天兵见张清得胜,不由欢声雷动。

番将楚明玉见阿里奇死的冤枉,不由大怒,也不请令,拍马便来抢张清。

张清见又来一将,便也拍马迎来。

楚明玉只当他来交战,不妨张清手里又扣了一枚石子,到的近处,刚要举枪,已被张清一石打中鼻凹,落于马下。刚要起身,已被张清一枪戳死。

耶律宗云见连折二将,不由大怒,拍马便来报仇。

耶律得重见儿子出阵,生恐他再中暗算,当下便要挥兵冲杀。

天山勇却道:“大王放心,教这蛮子吃俺一弩箭!”原来那天山勇,马上惯使漆抹弩,一尺来长铁翎箭,有名唤做一点油。

耶律得重闻言,忙道:“将军快去,若能取此蛮子性命,南征首功当属将军。”

天山勇取出弩箭,上好弦,便也冲出阵来。

张清见出来两将,便先取了一石朝前头耶律宗云打去。

耶律宗云早有提防,闪身躲过了。

张清又取出一个石子,刚要再打耶律宗云,却听得阵后王焕喊道:“小心暗箭。”张清闻言,也已看到后面天山勇手中弩箭,一个镫里藏身,险险躲过暗箭,不待起身,手中石子已闪电般飞出,正中天山勇面门。

耶律得重见状,也不敢再耽搁,拍马便领大军杀来。

杨志待辽兵冲到城前五百步,号旗一动,城上炮手便开始发炮,十数个火炮便呼啸着落到骑兵阵中。震天的炮声便使得中央战马受惊,或原地打圈,或仰首嘶鸣,胆小的甚至软倒在地上。后队骑兵忙躲闪之时,已是一片大乱。耶律得重胯下战马也受了些惊吓,猛地向前窜去,好在耶律得重骑术极佳,才没掉下马来。

开弓没有回头箭,耶律得重虽然感觉有些不妙,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冲。刚刚进入天兵阵前三百步,便见天兵号旗再动,一阵密集的箭雨便又铺天盖地的射来,身后便又响起一阵惨叫。

接着又经历了两轮箭雨,才冲到天兵阵前。耶律得重也中了数箭,好在穿的是重甲,入肉并不太深。耶律得重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,看着数十步外的天兵,紧了紧手中钢枪′然今日的火炮威力大的惊人,但耶律得重还是相信自己可以冲垮天兵阵营。

杨志见三轮箭雨后,辽国骑兵前队已只剩千余骑,知道今日胜局已定,号旗再动,弓箭手已把背上抛矛一起望空掷来。却是张扬为弓箭手增加的最后一个远程武器。

耶律得重看到天空呼啸而来的短矛,不由大惊。短矛却不同弓箭,如果被短矛击中,一定会坠马。而战场上坠马的下场,却是他不敢想的。

耶律得重忙舞枪去拨打俯冲而下的短矛,刚刚避过矛雨,却见天兵也已经冲杀而来。

城上第二轮炮轰也适时而至,顿时使得刚刚勒住战马的辽国后阵骑兵再次陷入混乱,同时西北埋伏的天朝骑兵也出现在地平线。

杨志跃马出阵,暴喝一声,便把耶律得重刺于马下,残存的零星骑兵也瞬即淹没在黑色的洪流之中。

辽兵左翼步军被马军从侧翼一冲,便也抵挡不住天兵步军冲击。领兵统领咬儿惟康见中军前队尽灭,后军又乱作一团,也不敢再战,领着几百亲兵便往回逃去,左翼兵马见状,迅即便也溃散。

杨志则领中军从侧面攻击右翼辽兵。

辽兵右翼主将曹明济撞着王焕,战不三十合,便被王焕一枪挑下马。辽兵本就被火炮声威所慑,见主将身亡,士气更泻,又被杨志中军夹击,站不多时,便也开始溃退。

却说辽兵左翼统领咬儿惟康刚刚逃到营外,便见营内冲出数百骑天朝兵马。咬儿惟康也不敢再战,拨马便往西北易州而去。

穆弘追之不及,只好领兵截杀后面辽国步军。

杨志一直领兵追杀到西面黑芦堤东岸才鸣金收兵,辽兵仓促间无法渡河,大部被俘。

此战天兵俘辽兵一万八千余人,斩首七千余人,只有四千余人逃往辽国易州。耶律得重四子只有一人脱逃,另三人全部被俘。

安肃军知州听得辽兵大败,不待杨志领兵攻打,便带了家小逃往辽国。西部诸州见天朝兵马强盛,纷纷呈文归顺。

第二十一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

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正期待着南线报捷之时,易州却报来西路兵马大败,主将身死,三万兵马也只逃回不到四千。东路兵马也受到霸州天兵阻击,加上正值雨季,河水暴涨,无法渡河。

耶律延禧听得皇弟身死,不由大怒,当下便令人招来众臣商议。

耶律大石听得西路兵马几乎全军覆没,不由疑道:“南国兵马想来羸弱,如何可以击败我辽国精兵,还几乎全歼我大军。”

耶律延禧道:“奏报上说,南国发明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炮,使得我骑兵战马受惊,才赢了西路兵马。”

耶律大石闻言,不由双眼一亮,道:“金国厉害者,骑兵尔。那火炮若果然能使战马受惊,正可克制金国。我国却不得不南下了。”

耶律延禧御驾亲征,却被金国打的大败而回,一直引以为耻,闻言道:“卿与我所想正不谋而合。卿有何良计可获南国火炮?”

耶律大石道:“前几日,西夏与吐蕃不是已经出兵了吗?而且南国必然也有不少人起兵希望恢复宋朝。那张扬可说数面临敌,必然不敢再与我国大规模开战。大王只要调集檀、顺、蓟三州兵马南下,给雄州兵马些苦头,必然可以逼其称臣献款,到时要取火炮制作之法自然如探囊取物。”

耶律延禧闻言也道:“雄州蛮子杀了朕皇弟,自然不能轻易饶了他们。朕这次要御驾亲征,定要杀得那些蛮子从此闻风丧胆。”

耶律大石闻言,不由一惊。

皇帝亲征,固然可以鼓舞士气,雄才伟略的皇帝更是可以把军队指挥的有如臂指,但若碰到无才的皇帝,却会左右掣肘。尤其自家皇帝更是不通兵事,还爱指挥兵马,若让他亲征,贻误战机事小;若因此被南兵倒打一耙,才是不妙。

想及此,忙道:“南朝张扬不过一个窃国鼠辈,何劳大王亲征。且正值盛暑,大王何必受那车马劳顿之苦。臣虽不才,愿领兵前去逼降南蛮。”

萧奉先却看出耶律延禧有意亲征,出列道:“大石林牙此言差矣,大王继位以来勤政爱民,常往四处考察民情,岂会因暑热退避。且大王亲征方可显示大国威仪,震慑南蛮。”

耶律延禧性喜游猎,继位后便把“捺钵制度”发扬光大。捺钵制度主要是指以辽国皇帝为中心,以狩猎活动为主要表现形式的巡狩制度和游幸活动。对元、金、清三朝都有一定影响。特别是清朝的木兰秋狝、热河避暑受辽国捺钵文化的影响更为深刻。

耶律延禧更是对对四季捺钵情有独终,狂热异常,每次捺钵动辄十几万人马随行,一年四季到有一大半时间是在行猎中渡过的。

众臣听得萧奉先把皇帝的游猎说成考察民情,不由暗骂。

耶律延禧却满意的点了点头,心内更觉萧奉先能体贴圣意,道:“萧卿所言甚是,众卿不用多说,朕已决定御驾南征雄州,令东路军强攻霸州,务要给南蛮一个教训。”

耶律大石闻言,也只好退回班列。

张扬带兵出东京之时已是五月初,士兵冒着炎威赶了十数日,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阻在了冀州。

张扬看着窗外铜钱大小的雨点,不由皱眉不已,都三天了,天还没有放晴的迹象′然杨志在雄州大败辽兵一阵,但霸州的辽军却开始不计伤亡的强渡,显然辽国还未死心。更令人头疼的是西边局势,西夏分兵两路分别从河东、永兴军入侵,吐蕃也出兵袭击秦凤路,就连成都府都有数州苗人作乱。呼延灼和关胜的兵马要防守那许多州府也是捉襟见肘,只好暂时放弃北部许多州县。

张扬正苦思从哪里调兵增援西疆时,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张扬转首望去,却是刚刚归顺的冀州知州马义。

马义显然是刚从城外归来,鞋上沾满了黄泥,一身蓑衣也早已湿透。

张扬见其满脸焦急,不由一阵心惊,恐怕又有什么麻烦了。

马义摘下斗笠,刚要行礼。张扬便道:“爱卿免礼吧,大雨天爱卿不在府里,如何还出城了?”

马义道:“臣也想在家安歇,可城外百姓来报河水暴涨,眼看便要漫过河堤了,臣不得不出城探看。”

张扬闻言,不由一惊,道:“那现下水势到底如何了?”

马义忧道:“现在河水便已与岸堤等高了,若大雨不停,恐怕不用多久,便会漫出河堤了。”

张扬闻言,忙道:“空中阴云密布,恐怕大雨还停不了,若河水出堤,恐怕灾祸不小,卿可速把河边百姓迁往城内。”

马义道:“臣也这样认为,只是两岸百姓众多,恐怕一时间无法全部搬到城内。”

张扬闻言,忙道:“卿带些熟悉地理之人来,朕亲自领大军与卿去搬迁百姓。”

马义闻言,却是一阵惶恐,道:“圣上乃万金之躯,若有甚闪失,恐怕天下便要更乱了。臣斗胆请圣上在城内安歇,下臣自带人马去可也。”

张扬取来马义刚刚孝敬的冀州地图,看了一下,道:“不用多说了,你快去召集几个熟悉地形的人,让他们给我大军带路,我们兵分几路,把岸边这几个村庄百姓全部搬到城里。”

说完,便取了墙上一个蓑衣,去召集人马。

马义见状,也不敢耽搁,忙去找熟悉地形的衙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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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雨中情

苍穹仿佛突然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,不断的坠下铜钱大小的泪珠,天地间也仿佛只剩下了雨点打在积水上的声音。三日的大雨使得万物都垂下了头颅,匍匐在地上,躲避着苍天的愤怒,抑或祈求着苍天的原谅。

官道也已变得泥泞不堪,通看不到一个脚印,商旅行人都躲在屋内祈祷着天晴。

一个坐落在黄河边上的小村更是被河水的咆哮声笼罩着,几十间草屋在大雨的浇打下,也显得摇摇欲倒。

李老汉站在门口,看着外面丝毫不见减小的大雨,不由摇头道:“好多年未见这么大的雨了,恐怕河水又要决堤了。”

旁边一个半大孙子听着村后河水的咆哮,也是小脸煞白。闻言道:“爷爷,那我们快走吧。”

李老汉叹道:“我们往哪里走啊,家里还能遮一时风雨,若离了家,恐怕不用几天就得饿死冻死。”

儿媳刚刚出的外屋,闻言也是一阵伤心,但想起瓮里粮食已经见底,也只好道:“爹,家里粮食也快没了。地里的庄稼估计也泡坏了,今年冬天恐怕熬过不去了。”

李老汉闻言,也不由打了个哆嗦,摸着孙子的头,两行老泪不由悄然滑落,叹道:“老天作孽啊,宝儿才这么小,你就夺了我们活路。”

儿媳想到孩子便要早夭,也是两眼一红,但仍怀着一丝侥幸道:“州里马大人爱民如子,他一定会救我们的。”

李老汉道:“听说东京换天子了,马大人也多半呆不住了。”

两人正说间,却听宝儿高声道:“爷爷快看,村外来了许多人。”

李老汉闻言,不由一愣,这大雨天的,哪来许多人。但也知道孙子不会撒谎,擦了擦眼泪,朝村口望去,果然看见许多人披着蓑衣冒雨而来。

那许多人进的村子后,便分头往各户走去。转眼间,五六个人便来到了李老汉家门口。

李老汉此时也看清其中一个人是知州大人,忙拉孙子和儿媳跪倒,叩头道:“参见大人。”

马义忙道:“圣上来了,你们快见礼。”

李老汉闻言,不由一愣,见马义前面还有一个年轻后生,也不知道他是哪门子皇帝,但也知道不是自己管得着的,刚要叩头,张扬已扶起他,道:“老人家快起来吧。”

李老汉被张扬扶起来,也不敢再正视张扬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垂头看着地面。

马义见他还把众人堵在门外,忙低声道:“还不让圣上进屋?”

李老汉闻言,不由一惊,拉着孙子让到一边,便又要下跪。

张扬进屋扶住二人,道:“老人家不用多礼,朕这次来是要请你们进州里躲避。”

李老汉听得皇帝亲自来救自己,哽咽着道:“草民叩谢天恩了。”身子又往地下跪去。

张扬扶住他,道:“老人家不用多礼,快收拾收拾,我们去州里吧。”

李老汉闻言,忙道:“草民这就去收拾。”

张扬看着李老汉和儿媳风急火燎的进了内屋,这才有时间打量外屋。看了一眼,张扬便也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,头上的茅草屋顶也有多处开始漏水。

张扬见那小孩在墙角好奇的看着众人,便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宝儿见张扬和颜悦色,也没什么胆怯,道:“我叫宝儿。”

张扬见刚才男女年龄悬殊,知道应该不是夫妻,又道:“你爹爹呢?”

宝儿道:“爹爹下江南办货去了,都走了好几年了,爷爷说他就快回来了。”

张扬闻言,不由一愣,前几年下江南的人有许多都被捉去拉船运那花石纲,死在河边的人成千上万。恐怕这孩子的父亲也遭了厄运,不然办货早该回来了。那爷爷所说,多半也是安慰孙子。

一时间,张扬也不知该与那孩子去说什么。只好对一旁马义道:“以后照料着他们些。”

马义闻言,忙道:“遵旨,只是今年恐怕地里收成没了,州里又没许多钱粮。”

张扬点头道:“朕会令户部考察各地灾情,分拨钱粮的,只是你们一定要认真赈灾,勿让下级官员把百姓救命钱偷走。”

马义见新皇爱民,便也道:“圣上放心,臣一定亲自督办此事,保证让朝廷钱粮分到百姓手中,只是臣听说圣上未动那些大户土地,现下土地都集中在大户手里,百姓得了朝廷钱粮,也不过解了一时之渴而已。只有分到自己的田地,才能使百姓真正富足。”

以往马义虽然也勤政爱民,但见皇帝昏晕,也并不敢多说什么。正是主明则臣贤,主昏则臣奸。

张扬见他敢言,笑道:“你只要保证他们暂时无事便可,朕自会为他们找到田地。卿正直敢言,朕本该提拔你,但现在冀州遭难,便先委屈你在这里赈灾,日后再往京师为官。卿当以魏征为榜,多奏一些地方实情,朕才可知晓百姓需要,治理国家。”

马义听得新皇要重用自己,不由跪倒道:“臣一定不负圣上重托,圣上能广开言路,真是苍生之福啊。”

张扬扶起马义,道:“要使天下大治,还需你等一起努力才好啊。”

二人正说间,李老汉已收拾了两个包裹出来。张扬见家中只有一个蓑衣,便脱下蓑衣,递给李老汉:“老人家,你穿好衣服,咱们走吧。”

李老汉哪敢去接。

马义见状,忙去解自己蓑衣,同时道:“圣上万金之躯,怎能冒雨行走,还是让他穿臣的蓑衣吧。”

张扬按住马义,道:“朕身子强壮,你已奔波了半日,便不要再抢了。”说着把蓑衣披到老人身上,便蹲身背起老者往屋外走去。

李老汉呆呆的任张扬给他系好蓑衣,等张扬背起他,才醒神过来,挣扎着便要下来。几个亲兵也为上前,要替张扬。

张扬健步如飞的走着,道:“老人家莫动,朕还能背得动你。”说着又对一边亲兵道:“你们去扶孩子和妇人。”

亲兵闻言,只好回去背起孩子和妇人。

李老汉看着皇上在泥水跋涉,泪水不由再次滑落脸颊,感叹道:“老汉活了一辈子,还没听过这样的好皇上啊。要是皇上能早些当了皇上,我那儿子也就回来了。”

张扬听着老者的感叹,也是一阵心伤。古代真是天下幸福系于一人啊,百姓盼的无非是吃饱穿暖,家人团聚,可纵观历史,一个短暂的盛世之后,天灾人祸便又再次肆虐了。自己可以保证几十或者上百年清明政治,可自己却不能保证子孙后代也会善待百姓。也许一个好的政治制度,才可以长期保证百姓的生活啊。

张扬一面想着,一面健步如飞的往城内走着,浑未感觉身边增多的士兵和百姓。

众多士卒见张扬亲自背着一人,也是为自己能跟随这样的皇帝自豪不已。百姓听得前面那人是皇帝,也是大声惊叹着,要不是马义拦着,恐怕早已都跪地叩谢了。

到的城中,张扬便令人把百姓安置到衙门军营,只是百姓众多,张扬让出自己的住处,都有许多人没有地方安置。马义见状,忙领人挨家挨户去向百姓求助。百姓听得皇帝都让出了住处,感叹之余,也纷纷把搬迁百姓接到家中。

大雨虽未停止,但冀州却已充满了温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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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赈灾北上

无论人们如何祈祷,黄河还是屈服了老天的淫威,再次决堤而出,数十个村庄瞬间被淹没在滚滚洪水之中,好在张扬动作快,所有村民都已搬入了冀州。

五天后,雨势终于开始减小。

许贯仲看着窗外慢慢减小的雨丝,忧道:“这场大雨恐怕冲毁不少道路,行军速度恐怕要大受影响了。”

张扬无奈的道:“是啊,恐怕现在上路,一天也行不了多少里。且城中灾民还需安置,我们便率大部先在这里帮助灾民建屋吧,先让武松带朕亲兵北上,等天晴了,我们再上路。”

许贯仲道:“那些东京禁军也确实不堪在泥地行军,圣上还得早练新兵啊。”

张扬当然也想训练一只魔鬼部队,只是以往没那个条件,现在又没那个时间,闻言道:“等打退辽国和西夏,朕便亲自练一只铁血之旅,到时什么渔阳铁骑、铁鹞子、女直重骑统统给朕磨刀。”

许贯仲听得张扬有此雄心,也是大喜,自己一身所学便在军事谋略之上,也只有在雄心壮志的皇帝手下才能大展所长。更难得的是,新皇重用的都是武勇之辈,自己也不愁功成之后被逼身退了。

大雨刚停,武松便带四千亲卫队出城而去。

张扬则往城外查看地势,转了一圈,张扬不得不无奈的返回城中′然大雨停了,但所有的空地也都被泡成了一滩烂泥,只有等土地干燥之后才能搭建新屋。

张扬走到府衙,却发现府衙已被百姓围住。

却是百姓已听说了新皇上冒雨救人之后,都来参拜新皇←们中虽然大部分人还搞不清新皇是哪朝哪代的,但只要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上,便能得到他们的拥护。

外围的百姓看到一身黄袍的张扬走来,纷纷跪在水地上请安。

张扬忙喊道:“众百姓都免礼吧。”同时上前扶起前面几人,道:“地面积水尚未排尽,何需大礼参拜。”

徽宗当政之时,奸臣弄权,官风不正,地方官员都作威作福,百姓也都对官员畏惧如虎。前面几个百姓见新皇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,不由激动的两眼泛湿。

张扬也知道百姓所需及其简单,宏声道:“百姓们放心,东京的粮食马上就会运来,即使地里没了收成,朕也会让你们吃饱。只是北边辽国又来劫掠了,朕只能先给你们搭些草屋挡风避雨。不过朕会给你们拨钱,马知州会带领你们重建家园,等天下大定了,朕会来再看你们的。”

众百姓闻言,不由大为感动,一个老者排开众人,走到张扬前面道:“圣上先带兵北上杀退辽兵吧,北边百姓被辽国欺凌数百年了,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好皇帝,皇上要让他们也早些看到希望啊。有马大人在,我们也不怕有人会贪污皇上的赈灾钱粮。”

张扬也早已打听清楚马义往昔作为,虽然他在宋朝时治下赋税也颇重,但为官清廉,除了规定的赋税,并没给百姓多加负担,因此在河北也是鼎鼎有名,宗泽所做也不过如此。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,他们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了。

张扬也相信只要给他们一个施展机会,他们一定都可以成为一代名臣。

张扬扶着老人,道:“老人家放心,朕已派了军队北上,他们可以暂时抵挡住辽兵的。朕不看到你们安居,如何能放心北上呢。”

百姓听得此言,更是感动不已。

马义此时也已闻声赶来,排开众百姓,道:“圣上已经为大家准备了生姜,大家往东边去领吧,回到家中大家便熬汤喝了御寒。”

张扬也还有很多事要安排,闻言便也出言让百姓去领姜。

百姓这才依依不舍的往东边而去。

张扬与马义回到州府,便道:“今日朕见城内积水尚多,要尽早排去才好,还要用石灰把城内洒一遍,以防再发生疫情。”

马义道:“臣也已准备,只是府库钱粮不够,一时间甚难全部办妥啊。”

张扬道:“你可以朕名义向城中富户借调一些钱粮,等东京拨款到后,你再还清。”

马义道:“城内还有些害民大户,不若先拿他们钱财来赈灾。”

张扬点头道:“也好,只是大灾刚过,人心不稳,动作不可太大,你便选几个作恶多端的大户开刀,其余能赦免的便赦免了吧。”

以往城中几个大户仗着朝中有人做官,常欺压百姓,马义也只能尽量迁就他们,闻言笑道:“圣上仁慈,臣一定办的使百姓拍手称快。”

马义斩了几个害民大户后,百姓果然拍手称快,其他大户也纷纷捐钱献粮赈灾。

大雨过后,烈日便又展现出它的威力。两日间,城外几个高地便干透了,张扬便亲自带着士卒搭建草屋,百姓也纷纷出来加砖添瓦,在数万人动手下,一日间,便也解决了灾民的住宿问题。

次日一早,张扬刚要领兵上路之时,发现百姓已在营外围了一圈,在张扬的数番推辞下,百姓还是把大军送出数里,才止住脚步。

许贯仲看着身后还不肯回城的百姓,不由笑道:“不用几日,圣上的仁义之举便会传遍河北,民心既服,河北也就平定了。辽国北疆又吃紧,也坚持不了几时。”

张扬道:“河北虽定,西北局势却是糜烂了,由于吐蕃出兵,西夏又攻破兰州,种师道不得不退守巩州。河东方面,更是不堪,晋宁军知州殉国后,太原几县田虎残部,复投西夏。关胜只好退守晋州。若我们不能迅速击败辽军,恐怕河东北部几州也会投降西夏。”

许贯仲闻言,惊道:“那东京局势如何呢?”

张扬道:“东京有五万兵马留守,又有坚城可守,料无大事。不过北边也有些林冲部也伤亡甚大,幸好这几日大雨也阻住了辽兵渡河。只是辽国皇帝率兵五万,御驾亲征雄州了,朕也得赶往助阵才好,你可带大军随后赶来,朕先乘鹰直达雄州。”

许贯仲闻言,忙道:“圣上放心,臣一定尽快带兵马赶去。”

张扬又嘱咐他几句,便乘鹰往雄州赶去。

第二十四章 宝马巨人

张扬乘鹰望北飞了半日,才猛然思道,自己并不认得雄州。想到此,便示意巨鹰降低,正寻个落脚之地时,却见脚下官道上一群喽啰正围着一人打斗。张扬略瞥一眼,便被中间那汉子胯下骏马吸引。

只见那马通体雪白,并无一丝杂色,从空中望去仍觉神骏异常。张扬虽在东京驷马监得了不少宝马,但也未有如此神骏的。

当下便也心生爱意,示意巨鹰飞到官道上空,高喝一声:“朗朗乾坤,汝等怎敢拦路劫人?”

话音未落,已经纵身而下。

那些喽啰眼见头上三只巨鹰盘旋,又见一人从数丈高处纵身扑跃而下,不由大惊,刚要逃走,已被张扬踢倒数人,其余之人见状,也不敢再逃,纷纷跪地求饶。

那被围之人也下马拜倒,道:“多谢公子援手,不然小人性命难保了。”

张扬见那人赤发黄须,并不似中原人氏,但又一口北地腔调,便也奇道:“不过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听你口音,像是燕京一带人氏,怎的独身南下?”

那被救之人,见张扬面貌不怒自威,知道不是一般人,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,当下便也如实道:“小人姓段,双名景住;人见小弟赤发黄须,都呼小人为金毛犬。祖贯是涿州人氏,平生只靠去北边地面盗马。今春去到枪竿岭北边,盗得这匹宝马,一日能行千里,北方有名,唤做‘照夜玉狮子马’,乃是大金王子骑坐的,被小人盗得来。小人虽然粗莽,但也听得宝马配英雄,因此不肯随意卖于权贵。近日闻得东京换了新天子,新皇武艺超凡,仁义广播,因此才独身南下,欲使宝马配英雄。”

张扬闻言,笑道:“义士果真爱马之人,朕却之不恭了。”

段景住闻言,惊道:“莫非恩人真是东京新天子吗?”

张扬笑道:“大丈夫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朕又岂能冒他人名讳。”

段景住见张扬一身黄色便装,也再无怀疑,俯身又要参拜。

张扬扶住段景住,道:“义士免礼吧,义士既从北地来,当知此地距雄州远近?”

段景住道:“五六十里吧,圣上可是去抵挡辽国兵马。”

张扬点头道:“正是,义士可指引朕去,待击退辽兵,朕再重赏义士千里献马之功。”

二人正说间,却见官道旁一座山上,又奔下数十人来,当先一人身高八尺(宋尺一尺大约三十厘米)有余,奔行间却并不见迟缓,又是一奇。

转眼间,那汉已奔到众人跟前,看到手下喽啰都跪在地上,便粗声道:“汝等无用之人,还不滚一边去。”

那些喽啰见张扬未发话,却不敢乱动。

那巨汉见状,不由大怒,正要动手,却见一个年轻后生喝道:“朕面前岂容你放肆。”

巨汉闻言,愣道:“你是何人,胆敢自称朕。”

张扬道:“朕乃天朝天子,你既是江湖人氏,想也听闻朕名。”

巨汉道:“我只听得新皇武力过人,你这般身材,怎也敢冒充新皇。”

张扬笑道:“那依你说,新皇该是何等身材?”

巨汉闻言,挠了挠脑袋,道: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听说新皇曾经一合生擒大刀关胜,想来不该是你这般书生模样。”

张扬笑道:“你既不知他该是何等模样,怎的知朕便是冒充的呢。”

巨汉闻言,不由也是一愣,挠了挠,想了一下,便又有了主意,把手中铁棒插到地上,从喽啰手里抢过两柄长矛,合在一处,低喝一声:“断。”两柄枪杆便应声而折。

张扬见这汉子有此神力,也是高喝一声:“好力气。”

巨汉闻言,也面有得色,扔了手中短枪,道:“你若能也折断两支长矛,我便相信你是新皇。”

张扬也这汉子威武,也想收服他做掌旗官,见巨汉所用是一个浑铁巨棒,便身形一闪,已把那铁棒抢到手里。

巨汉见张扬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欺来,也是吃了一惊,脚下便往后退去,待看到张扬又闪回原地,才停住脚步。却见张扬已抢走自己的铁棒,巨汉所用铁棒足有常人小臂粗细,重达百斤,见张扬轻松提在手里,也是叫道:“好力气。”

张扬笑了笑,也不说话,两手握住铁棒,吐气开声,便见拳粗铁棒慢慢变弯。

巨汉见如此骇人之事,亦不由跪倒,磕头如捣蒜。

张扬抛下已经变成V字形的铁棒,扶起巨汉道:“壮士可信朕乃真龙天子了。”

巨汉忙道:“此等神力确不是凡人可有,还请圣上饶恕草民冒犯之罪。”

张扬道:“不知者不罪,朕看壮士身材不俗,不知壮士可愿做朕掌旗官啊?”

巨汉道:“蒙圣上看重,草民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
张扬想到日后征战沙场,身后有如此一名魁梧之士掌旗,也是大喜,笑道:“朕还不知卿乃何方人氏呢?”

巨汉见张扬垂询,忙道:“小人乃本地莫州人氏,姓郁,名蹦,因常在这里劫道,江湖上朋友送个异名叫险道神。”

张扬见时已正午,便道:“我们且往山寨吃些酒食,你也可问问山寨喽啰,愿从军的,我们便一同上路,不愿的,便发钱财遣散。”

众喽啰刚见过张扬神力,闻言纷纷道:“我等愿为圣上马前卒。”

张扬闻言,便也勉励众人一番,又一同上的山寨,用过午饭,便收拾了钱粮,带人马往雄州而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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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再战辽兵

午后,张扬便领众人望雄州而来,行至雄州南门外时,夜幕已经降临。星光之下,只见城上旗帜森密,耳中听得城中更鼓严明。

段景住到城下高叫道:“天子来了,快让知州出来迎接!”

武松所带亲兵队刚刚到达雄州,守城军士闻言,见城下人马虽然衣甲不齐,但也不敢怠慢,喊道:“请稍等,我们这便去请知州大人。”

吴道听得报告,也未见过张扬,只好请了武松同上城楼,军士打着数把火炬,前后照耀。武松看到城下正是张扬,忙道:“正是圣上,快开城门迎接。”

吴道闻言,忙领众人开城门迎接。

众人见过礼,张扬便与吴道、武松直奔府衙。三人坐定,张扬便道:“辽兵可曾来攻?”

吴道道:“此次辽国皇帝亲征,加上大雨阻碍,行军极慢,昨日刚到的安肃军外,尚未攻城。”

张扬闻言,也松了口气,笑道:“耶律延禧在护步达冈以七十万之众败于金人两万人马,没想到他还敢带兵出征,这次说不得朕就留下他了。”

吴道闻言,忙道:“臣听说西北战线堪忧,圣上如果留下耶律延禧,恐怕会使辽国倾国来攻,到时我朝军队恐怕会在缠在这里。臣以为此次宜以击退辽兵为佳,只要使辽国短期不敢来攻,我朝便可集中精力攻灭西夏,平定国内。等国内安定,圣上再开疆扩土也不迟。”

张扬不过是一句戏言,未想到引出吴道这许多话来,不过张扬倒是未想到他能有如此战略眼光,笑道:“朕不过一句戏言,朕的战略目标,便是先击退辽国,让其先抵挡北边兴起的金国,等朕腾出手来,再横扫北方。”

吴道闻言,也松了口气,但又隐隐的有些失望。

张扬也把吴道表情看在眼里,笑道:“卿也不用愁英雄无用武之地,不消一年,朕当再次带兵北上,到时卿可为先锋。”

吴道闻言不由大喜,跪倒道:“臣一定秣马厉兵,随时准备为国出力。”

张扬又勉励吴道一番,吴道见时辰不早,便也告退而去。

次日,张扬便领亲兵和郁蹦众人往安肃军而来。

同一个清晨,安肃军外,两军遥遥对峙。

北边辽国五万军马排列着整齐的方针,中间赫然是一万精骑,中阵黄色麾盖之下,赫然立着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和一帮文武大臣。

靠城列阵的天兵,虽然人数不占优,但士气却十分高昂,寒光闪烁的兵器后面,一双双眼睛中无不充斥着战意。

耶律延禧原本以为天朝军队不过是梁山草寇,但此时见天兵衣甲整齐,阵势严紧,马上联想到金兵的强悍,想起护步答冈之战七十万兵马都落得大败,此时自己麾下不过才五万兵马,先前的战意顿时消失无踪。

这时才想起耶律大石的建议,但悔之晚矣,只好硬着头皮对耶律大石,道:“卿以为我军该如何调度?”

耶律大石也把耶律延禧眼底的畏惧看在眼里,虽然心里暗自摇头,但为了国家社稷,也不得不道:“南兵此时士气高昂,臣以为当先派勇将搦战,打击南兵士气,若能使南兵畏战,也可议和,南兵若挥军离开冲来,我军也可免受城上火炮打击。”

耶律延禧闻言,点头道:“卿所言极是,哪位勇将愿打头阵。”

咬儿惟康正要报上次大败之仇,闻言抢前道:“末将愿打头阵。”

耶律延禧看咬儿惟康面生,便道:“你任何职?”

咬儿惟康禀道:“末将乃涿州统制。”

耶律延禧怒道:“败军之将,怎敢言勇。若让你出阵,南兵岂不要笑我大辽无人?你且退下,待日后再行问你败军之罪。”

咬儿惟康闻言,不由满脸惭色,虽然依言退下,心中对耶律延禧却也不无怨恨。

琼妖纳延见咬儿惟康退下,便又抢出列,道:“末将愿充头阵。”

萧奉先却与琼妖纳延乃姻亲,奏道:“琼妖将军乃燕京骁将,可堪大用。”

耶律延禧闻言,点头道:“便遣卿出战吧,准胜不准败。”

琼妖纳延接了圣旨,拍马来到阵前,喊道:“大辽皇帝亲至,尔等不思早早投降,反领兵对抗,岂非螳臂当车乎。”

天军阵前诸将闻言,都有怒色,穆弘拍马到的杨志面前,道:“番将无礼,末将愿拿此人来。”

杨志点头道:“小心应战。”

穆弘拍马出阵,喝道:“番将休得无礼,看某取你狗命。”

琼妖纳延见穆弘出言不逊,便也拍马迎来。

二人两马交错之际,刀枪并举,硬拼一记。

金铁交鸣之际,穆弘只觉虎口一痛,钢刀险些脱手,知道对方力气大过自己,也不敢再硬拼。二人斗了三二十合,穆弘便有些遮拦不住了,拨开琼妖纳延钢枪,打马便往本阵逃去。琼妖纳延纵马赶来。

张清适才见穆弘不支,早已拍马出的阵前,见琼妖纳延追来,便也拍马迎来。

咬儿惟康见是张清,刚要出言提醒,想起刚才耻辱,便又悄然退回阵列。

琼妖纳延以为张清来交战,不妨张清手起一石,正中鼻凹,吃痛之下,再坐不直身子,翻身掉于马下。

张清赶上前,又在咽喉补了一枪。

耶律延禧见状,不由大怒,喝道:“南将狡诈,谁去拿此人来?”

琼妖纳延上司寇镇远见部下中了暗算,也是大怒,当下便请了军令,拍马来取张清。

张清见寇镇远来的势猛,便又一石打去。寇镇远偏身闪过了,张清再发一石,又被寇镇远拿枪拨开了。张清见石子打不着,先有几分惧怯,勉强挺枪斗了十余合,便枪法散乱,也不敢再战,勒回马便走。

寇镇远恐他在发石子暗算,马上带住枪,左手拈弓,右手取箭,搭上箭,拽满弓,觑着张清后心较亲,只一箭正中张清护心镜,叮铛一声脆响,射了一个凹坑。

张清闻声,更不敢回身再战,拍马便回己阵。

王焕见又输了一将,打马便冲出阵来接应。

寇镇远见出来一个白首老将,笑道:“南国无人乎,遣老翁出阵。”

王焕闻言,大怒,喝道:“黄口小儿,不闻大将王焕之名乎。”

寇镇远闻言,才知道是扬名数十载的老将,也不敢大意,挂了弓箭,挺枪来战王焕。

二人却是一番好斗,直斗到五十余合,寇镇远才渐感力气不支,又见王焕生猛如初,拍马便往侧翼逃去。

王焕刚才见他射技高超,也不追赶,勒马喊道:“辽国蛮夷,可敢再战。”

寇镇远本欲以弓箭取胜,见王焕识破自己计策,也不敢再战,拍马回到己阵。

耶律延禧见寇镇远逃回,不由大怒,喝道:“来人哪,给我把这辱国败将拖下去斩了。”

耶律大石忙道:“大王息怒,阵前若自斩大将,恐使南兵耻笑。不若先退兵坚守,南国内忧外患,必不敢与我国长期对峙,当会派人求和。不战而屈人之兵,为上策,大王三思。”

耶律延禧见大将胜不得南兵,也已胆落,闻言便也点头退兵。

杨志见辽兵退去,却也不追赶。

第二十六章 一触即发

当晚,张扬便率众进了安肃军。杨志、王焕、张清早已摆下宴席等候,众人用过晚饭,张扬便道:“义兄,你给朕说说现下形势吧。”

杨志听得张扬仍然称呼自己为兄,暗自感动之余,也忙道:“圣上已经登基为帝,岂可再称呼臣下为兄。”

张扬笑道:“朕虽登基,但你我兄弟之情未变,朕已决意封你为定北王,你也不用多礼,便给朕说说目下情形吧。”

杨志听得自己得封定北王,不由也是大喜,自己祖上数代抗辽,都未有人被授爵,未想到自己可以一尝数代之夙愿,愣神半晌,才道:“昨日,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率五万兵马南来。今日曾往城外搦战,被张清和王焕击败二将后,便自行退去,之后兵马再无调动。”

张扬闻言点头道:“或许辽国有人看出我国形势,准备死守。明日朕便亲率大军攻辽军营,务要一战击溃辽兵。今晚义兄可派兵骚扰辽兵,使其兵疲将惊,明日一战定乾坤。”

杨志闻言,笑道:“要骚扰就动静大点,派几个炮兵出去,往辽营放炮,也许可以让辽兵炸营呢。”

张扬也知道辽兵大多未见过火炮之威,夜间乍闻炮声,炸营的可能还是挺大的,但旋又疑道:“义兄所言甚是,只是恐辽兵戒备森严,炮兵无法靠近辽兵大营。”

杨志道:“可先令几人前去查看辽营守卫情况,我等再见机行事,若能得手,辽兵必然大乱,不成,便只以金鼓骚扰。”

张扬闻言,便也点头令杨志去安排。

辽兵大营

耶律延禧正与一帮佞臣饮酒作乐间,却听的耶律大石求见。一路而来,耶律大石对耶律延禧在军营饮酒作乐之事多有劝谏,但萧奉先一帮佞臣却又巧言奉承耶律延禧,使其对耶律大石也渐生厌烦。

萧奉先见耶律延禧面生不豫,便道:“耶律大石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,屡次破坏大王兴致,大王何不令人把他打发回京,这样也就无人阻挠大王及时行乐了。”

耶律延禧闻言,不由双目一亮,便对一旁内侍道:“传他进来吧。”

耶律大石却不知这俩君臣心思,进来刚刚行了礼。耶律延禧便道:“朕刚要派人寻你,你便来了,也省却不少时间。朕刚得秦晋国王(耶律淳)奏报,目下金兵兵马调动频繁,欲要侵犯中京,只是前线粮草不足,为防蒺藜山之事再次发生,你可速往南京调运钱粮往前线。”

(蒺藜山之事——7年辽国辽东大部分地区失陷于金,形势对辽极为不利。辽天祚帝任命南京留守耶律淳为都元帅、萧德恭为副帅,以收复辽东地区。耶律淳统领的军队由南京禁军、燕云民兵和怨军组成。耶律淳统领的几支杂牌军驻扎卫州蒺藜山一带。同年十一月,怨军两营军兵因无御寒衣发生兵变。耶律淳正在处置作过怨军、整顿军队之时,金军已逼近,只能仓促迎战。两军会战中,怨军首先战败,辽军随即大溃,金军乘胜占领成、懿、濠、卫、显、乾等州。)

其实此事前线早有奏报,不过耶律延禧以为金国刚刚攻下许多地方,还无法收服民心,安定地方,也无力再次侵犯,因此按下不提。

耶律大石却是此时才知此事,闻言,不由惊道:“既然中京告急,臣也不敢拖延,当连夜往南京调运钱粮。只是适才安肃军有数千援兵抵达,大王也要早做准备,以防南兵趁夜来袭。”

耶律延禧闻言,不由方寸大乱,看向一旁萧奉先。

萧奉先道:“大王放心,安肃军南兵不过三万,再有数千援兵,也处劣势,必不敢冒险出击。”

耶律大石忙道:“今日臣观南兵并不是一般草寇,不可小觑他等。大王还要早做准备。”

萧奉先反驳道:“南兵有火炮可以守城,如何会放弃利器,冒险袭营。大石林牙多虑了,你且去南京安排钱粮之事吧,若让中京丢失,才真正是动摇国本。”

另一佞臣萧德里底也附和道:“枢密使所言甚是,南国不过疥痫之疾,金国才是心腹大患,大石林牙还是早些上路的好。”

耶律延禧听得二人之言,也放下心来,见耶律大石还欲再说,便做出困倦的样子。

耶律大石见状,也知道耶律延禧已经有些不耐,但为了不再重演护步答冈之事,仍硬着头皮,道:“南兵有老将王焕和那杨家将后人统率,大王要早做安排才是。”

耶律延禧见他如此不识趣,只好道:“朕会派人安排的,你先往南京安排钱粮之事吧。”

耶律大石见皇帝心不在焉,也知道他是敷衍之语,但也不好再说,只好告退出帐。

待耶律大石出帐,耶律延禧马上便疲态尽去,又与众佞臣行乐起来。直到半夜,耶律延禧才令众人散去。

耶律大石出帐后,便直奔另一统军萧干(即奚王回离保,此人矫健勇猛,善于骑射,因屡败蕃兵,大辽天庆年间(5年左右)被封为“奚国六部大王”兼总东路兵马事。)帐篷。

萧干对耶律大石才华也极为钦佩,听得他来访,忙出帐迎接。

二人并肩进的帐篷,耶律大石便道:“时间紧迫,我们也不用再执虚礼。适才夜幕降临后,安肃军有数千援兵进城,我恐南兵会趁夜来袭,你可令部下人不解甲,马不离鞍,暗自戒备,以防南兵夜袭。”

萧干闻言,奇道:“既有此事,林牙何不禀告大王。”

耶律大石叹了口气,道:“我已禀过,只是大王被萧奉先等人迷惑,并未放在心上,又让我往南京调运钱粮,我也得起身了,此处之事,便尽托将军了。”

萧干闻言,也叹了口气,道:“有萧奉先等人在侧,大王哪听得进忠言,林牙晋见之时,也该打听打听。”

耶律大石叹道:“是我疏忽了,我也得走了,呆久了,恐让萧奉先党羽知道,到时恐会再生事端。”

萧干道:“林牙放心上路吧,只要有我在,必保的大王平安。”

耶律大石闻言,也知道萧干一军能保的大王安全,便已经不错,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求,拱拱手,便告辞而去。

深夜秣马厉兵,若无主帅命令,必有兵变之疑。萧干又不当值,也恐引起他人怀疑,只好暗自传令少数心腹兵马暗做准备。

第二十七章 夜袭辽营

天兵探子悠然在辽兵大营绕了一圈,见辽兵并无暗桩,明哨也是松懈不堪,忙报回城中。

张扬闻信,不由大喜,笑道:“天助我也,众人听令,武松。”

武松听得点到自己,忙起身,道:“有。”

张扬道:“你集合亲兵队,令人衔枚,马摘铃,随朕出城。”

武松接令,自去集合兵马。

杨志三人闻言,也知道要有大行动了,当然不肯丧失立功的机会,都目光炙炙的看向张扬。

张扬扫了三人一眼,见三人都战意高昂,也满意的点点头,喝道:“张清、王焕。”

王焕二人听得点到自己,忙起身高声唱喏。

张扬道:“你二人率部从北门出城,绕往前方截杀辽兵。”

二人虽有疑惑,但也深信张扬智谋,当下便接令出去点兵。

张扬又对一旁杨志,道:“请义兄率部留守城池,以防辽人有诈。”

杨志虽然早知这个皇帝义弟艺高胆大,但闻言也不由惊道:“圣上难道要只以四千兵马袭营吗?”

张扬笑道:“朕的亲兵虽然只有四千,但俱是千里挑一的精锐,辽人再被火炮袭击,必然不敢死命抵抗,恐怕四千人还多了些。即使辽人有诈,恐怕也留不住朕这四千亲兵,义兄还怀疑朕的身手吗?”

杨志闻言忙道:“臣岂敢怀疑圣上身手,只是圣上乃一国之君,何必亲身犯险,不若让臣代圣上前去。”

张扬笑道:“朕一路北上,手痒多时了,义兄便不要与我争了,朕去去便回,义兄且摆下酒席等朕凯旋吧。”

杨志还要多说,见张扬已起身出屋,也知道以张扬的武艺,夜间恐怕还无人能留住他,便也自去安排兵马守卫。

炮手趁着夜色轻松的把炮架搬到营外,有几人甚至逼近到数十步的距离,迅速安妥炮架,只待营中火起。

张扬仗着变态身手,轻松潜进后营,见一处空地放着许多车辆粮草,便趁四下守卫打盹之际,闪身进入车辆之间,放起火来,霎时烟火冲天。

这里火势刚起,四下炮手也一起发作起来。火炮落处,炮声震响,如天摧地裂之声。守卫的辽兵几时见过如此声势,顿时抱头鼠窜,当值将领也禁勒不住’梦中醒来的士卒听得营内大乱,更是狼奔豕突。

萧干听得炮声,忙集合起自己心腹兵马,见营内已经多处起火,士卒又大乱,知道无法弹压了,忙领兵往耶律延禧大帐而来。

耶律延禧刚刚入睡,便被震天的炮声惊醒,听得外面大乱,更是全身发软。几个内侍不得不撑着他,才能给他穿上衣服。耶律延禧不待穿好外衣,便令内侍扶他出帐。

刚刚出的帐外,炮手的第二轮打击已接踵而来,其中一发火炮更是落在耶律延禧大帐旁边,震天的炮声和耀眼的火光顿时使得耶律延禧软瘫在地上。

张扬又放了几处火头之后,便潜到中央大帐,正看到这一幕,见以武立国的辽国皇帝都如此孱弱,不由摇了摇头。见四周已经涌来不少士兵,便又闪进旁边一个大帐。

萧奉先刚刚穿好衣服,正要出屋,却见外面已经闪进一个黑衣人,刚要喝问,已被张扬打晕。

萧干战马也被震天的炮声所惊,萧干刚刚安抚好战马,行不多远,第三轮火炮却又接踵而至。等萧干再次安抚好战马,武松所领亲兵也已冲进军营。

萧干见一彪兵马冲营,也不敢接战,领兵马潜往耶律延禧大帐。

耶律延禧刚刚聚拢了一些亲兵,又见萧干带兵马赶来,也顾不得那些宠臣爱将了,忙道:“萧卿快护朕回京。”

萧干本即胆丧,又得皇帝命令,当下便拥着耶律延禧向北而去。

一些零星赶来的将士见状,便也尾随逃去。

张扬见外面兵马减少,便又闪到旁边几个大帐,把尚酒醉不醒的萧德里底,和几个吓瘫的佞臣一一打晕。

张扬出的大帐,见郁蹦已经带人寻来,便也令他把几个大鱼集中起来,张扬自在大帐坐阵。

武松也不追赶逃兵,只是分作四队在营内绞杀着还未脱逃的士卒。辽国士卒也无心反抗,大部分人趁着夜色往北逃去,被武松四队合围的,便纷纷弃械投降。

半个时辰之后,营内便又恢复平静,几处火头也已被扑灭,只是空气中充斥的浓重焦味和一些还未死透的辽国士卒的呻吟声,显示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。

众亲兵虽然连日赶路,又经历了一场小厮杀,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使得众人都没有困意。在张扬的命令下,分监俘虏、清查营帐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

直到天色微亮,才清查完营帐。

武松清点战果后,也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,直奔中央大帐汇报。

张扬正闭目养神时,听得大帐进来一人,睁眼见武松一脸喜意,便笑道:“战果颇丰吧?”

武松笑道:“正是,此战我军俘虏辽兵八千余人,战马五千余匹,还有许多兵甲钱粮未及清点。”

张扬也知道此战收获必丰,不说俘获人马,便是辽国皇帝亲征所带钱银必然也不在少数,加上自己俘虏的大臣、将士也可大卖一笔了。但对接受的徽宗诸班直战力却还不知,当下问道:“我军伤亡情况如何?”

武松道:“折损十三人,有一百多人受伤。”

张扬闻言,也放下心来,点头道:“传朕口谕,此战亡者赐家属银百两,田百亩,伤者赏银二十两,其余将士赏银十两。”

张扬又嘱咐武松几句,便让他去把几个俘虏押来。

武松出帐不多时,便听得营中不时响起欢呼谢恩之声。

第二十八章 处理战俘

一夜间辽国皇帝的大帐便换了个主人,平日仗着皇帝恩宠,可以安然高坐的宠臣爱将,此时也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看着主位上那个似乎正在熟睡的年轻皇帝。

一个大将终究还有些武人的勇直,站了一阵,见并无人招呼他们,也没人去叫醒天朝皇帝,当下便冲张扬喊道:“南国小子,快些放了我们,免的让我国铁骑踏破中原。”

武松虽然现下身份不同了,但强人脾性一时也难改变,加上对张扬素来敬重,见他敢对张扬不敬,不由大怒,一脚踹翻那汉,拔刀便要砍人。

一个人在突然面临死亡之时,可能还能硬着脖子充好汉,但若让他等待死亡,思前虑后,却又是一种煎熬。

张扬不过是为使辽人胆落,才闭目养神,此时才装作被惊醒的样子,喝道:“住手。”

武松闻言,等刀锋逼到那番将脖子上,才不甘的收住刀。

那番将感觉到脖子上闪过的一丝寒意,顿时软倒在地上。

张扬见其他番人已经再无高傲,便也道:“你们能听懂汉语吗?”

辽国虽是北方外族,但自建国后,并没排斥汉人的文化、制度,反而重用汉人,对汉文化加以提倡。辽国高层更是多有喜好中国文学者,加上对中原文化的仰慕,使得不少辽国高层都通晓汉语。

萧奉先见张扬问话,忙道:“我等自小仰慕中原文化,汉话也都会说。”

张扬点头,道:“如此便好,你们先说说各自姓名、官职。”

众辽人虽不知张扬打的什么主意,但也不敢迟疑,挨个报上自己的官名。

张扬听完,只知道那萧奉先和萧德里底是史上记载的辽国权奸,其他人姓名虽然未听过,但能住在耶律延禧附近,想来也是一些宠臣。若是少了这帮人,也许辽国还可以再振兴,但杀了他们,对张扬眼下却没多大好处,而且他也不需要辽国长期抵抗金国。相反让辽朝继续溃烂下去,等张扬腾出手来之时,还可以轻易攻取北部几州。此消彼长,也暂时保住了众佞臣的性命。

张扬还未说话,便听得帐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接着一个亲兵便进来报道:“定北王求见。”

张扬道:“请朕义兄进来吧。”

杨志进的大帐,见有几个畏畏缩缩的辽国文武在,便大礼参见张扬。

张扬见杨志进来之时神采飞扬,已知道王焕、张清二部战果辉煌了,也不提兵事,笑道:“义兄怎么一早便出城了。”

杨志笑道:“圣上天威,大破辽国,王、张两位将军已经押俘回城。圣上必然整夜未合眼,臣来请圣上进城休息。”

张扬见一旁辽人都竖耳听着,便又道:“王焕和张清捉了多少俘虏?”

杨志道:“还未来得及清点,但应该不下于一万吧,杀伤者更众,只可惜让那辽国皇帝逃跑了。”

旁边几个辽国佞臣听得皇帝逃跑也松了口气,只要还是耶律延禧在位,凭着众人的恩宠,想来会尽力赎回自己,众人也可借此与南兵求饶。

张扬点点头道:“穿朕口谕,清理营寨,移兵回城,无法移动的辽兵便补上一刀,免得他们再添痛苦。”

数百人辽国伤兵便在张扬的一言中决定了生死,可惜那些亲耳听到的同胞并未想到替他们求饶,甚至一丝愤怒也没有。辽国俘臣见张扬如此狠厉,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性命。

萧奉先想到自己可能被处死,便再也站不住了,身子一软便趴跪在地上,叩头道:“大王饶命啊,小人愿用重金赎身。”

其他辽臣见有人开了先河,便也纷纷跪地求饶。

张扬见那先前喊叫的蛮鲁汉子也跪地求饶,不由暗自摇头。天子身边尽是这等贪生怕死之徒,难怪立国两百余年的辽国会在十年时间内亡国。

虽然心中鄙夷众人,但面上仍笑道:“我亦不想伤你等性命,只是恐你国皇帝不肯赎你们。”

萧奉先听得逃生有望,忙道:“小人虽然不才,但颇受皇帝宠信,且我妹妹乃辽国元妃,她也一定会设法搭救小人的。”

张扬闻言,点头道:“如此便好,那你们便自己报个赎身价吧,朕只收金银和牛马。朕只给一次机会,若少了,也就不用麻烦了。”

众人听得只有一次机会,不由开始斟酌起多大的价钱才能令张扬满意来。

众人还未想好,外面已传来一声声惨叫。

萧奉先听得外面惨叫,暗道:先保住性命要紧,只要回的京师,天子面前想必也无人敢乱奏。

萧奉先又估算了一下自己身家,咬牙道:“小人愿出十万两白银,一千匹马,一千头牛。”说完便又小心的看向张扬,生恐张扬脸上出现一丝不豫。

张扬也不说话,只是看着其他人。

其他人见萧奉先已先报出一个高价,也不敢太低,又恐皇帝不肯掏钱,只好估量自己家财产尽量往高报。

众人报价虽然不如蔡京等人家产,但辽国经济与宋朝也不在一个档次。张扬见众人报价都不低,便笑道:“没想到你等身价如此高啊,雄州城里还有上次捉的四位皇侄,想来他们的身价不会低于你们吧,便让你们皇帝一起赎回去吧。如果金银不足,可用牛马充抵。”

说完又指着那喊话的辽将道:“你回去报信吧,少了一两银子,朕一个人也不放。你们的性命就都交在他手上了,想来你们有话对他说吧。”

萧奉先也知自己得罪人甚多,也恐朝中大臣落井下石,忙对那番将道:“你回去后,先让人送信给元妃,让她想法营救我们,等我回去,必有厚报。”

其他人也吩咐那番将一番,见杨志面现不耐才又闭嘴。

张扬令人给了那番将一匹马,便带众人回城。

张扬又在城内大赏了有功将士,歇息了一日,次日便令武松领兵从井径(井径是太行八径中的第五径,在今河北省井径县的井径山上,是连通晋冀鲁的要冲。)往河东而去。

第二十九章 东京首战

五月下旬已经酷热难当,人们也都开始避暑。兵部衙门却异常的忙碌了起来,自张扬北上后,留守东京的几个巨头也难得的聚在了一起。

戴宗见众人都已到齐,清了清嗓子,道:“两天前,南京应天府留守带两淮各州八万多兵马向东京而来,现在也该轮到各位将军发威了。”

鲁智深五个留守的万夫长自进东京后,练兵之余只能看着西北不断送回的战报,对都已立功的众将自是心羡不已,几次自告奋勇要去攻打南京,都被吴用推拒。此时听得南京兵马北上,不由大喜,各个摩拳擦掌,看向兵部尚书吴用。

吴用却不理五人,反问道:“童贯军马如今在何处?”

戴宗道:“刚刚过了大江,南京留守似乎是怕童贯抢了功劳,才抢先带兵来袭。”

吴用道:“南京留守无论兵马还是官爵都在童贯之下,若等到童贯北上,主帅自然是童贯,即使攻破东京,首功自然也归童贯。可惜他们只知我天军分兵北上西进,却不知我京师尚有五万大军恭候,不过竹篮打水而已。南京这路兵马不过各州乌合之众,破之极易,可虑者乃童贯大军。童贯大军尽是西北百战之师,又携东南大胜之势而来,恐怕不易剿除。”

鲁智深听得有了用武之地,不由心中大乐,习惯性的称呼道:“军师过虑了,西北精兵虽然强横,但南下北上,已是师老兵疲,而且与方腊部连番大战,伤亡颇大。我等以逸待劳,岂惧他残兵残将。”

宗泽虽为吏部尚书,但因通晓军机,也被邀参加了会议,闻言道:“鲁将军言之有理。而且童贯麾下兵马多来自西北,现下西北八州已被吐蕃、西夏侵占,种师道退守巩州,但也是岌岌可危。只要派人往童贯大军中散布西北军情,必然可使其军心大乱,到时破之容易。只是两淮各州兵马倾巢而来,恐王庆会趁机侵占各州,贻害百姓。”

吴用闻言,也叹了口气,道:“我朝兵马大部已北上西进,现下兵马只够防守东京,也无力剿灭王庆,除非可以收降童贯大军。”

戴宗闻言,想了想,道:“吴大人所想,或许也可以行得通。如今圣上已经带兵北上,应该可以抢在童贯大军前击退辽国,我们可以请圣上南下,圣上有神鹰代步,可日行千里。只要圣上抵京,以圣上身手,必可趁夜在军营中活捉童贯,到时西北兵马群龙无首,收降便容易许多了。”

宗泽闻言,也拍手笑道:“我都忘了圣上了,童贯又怎能逃出圣上手心。如此中原平定矣,再以举国之力西进,当可扫灭西夏、吐蕃。”

吴用对张扬也不敢怀疑,见众人都已摩拳擦掌,便道:“那我们便静候圣上佳音吧,梅展部要加强城内戒备,以防城内生乱,其他四部也做好战斗准备。”

梅展闻言,也知道此次又出战无望了,当下悻悻的接了军令。鲁智深、董平、项元镇、徐京四人则是大声唱喏。

众人又交换了一些对西北战况看法,才各自散去。

南京守备李文道却也是个志大才疏之辈,发了勤王檄文之后,见两淮十几州纷纷起兵响应,便以为梁山人马真是逆天行事,自己振臂一呼,天下便群起响应了。得意之余,又受了几个幕僚挑拨,深恐童贯北上后夺了兵权、功劳。待聚起八万多厢军和乡勇,便起兵往东京而来。

韩世忠屡次劝阻,李文道反而怀疑他是为童贯拖延时间,又恐日后他为童贯争权,便把韩世忠部留在了南京守卫。

李文道手下大将刘世武看着身后队列不整的杂牌大军,不由摇了摇头,有了各州军马,反而束缚了南京三万禁军,若贼人半路伏击,恐怕自己麾下兵马反而会被各州厢军冲散。

忧心忡忡的行了半日,好在并无伏兵,当晚便在东京城外十里扎下营寨。

刘世武便又劝李文道令各州兵马深埋鹿角,广挖陷坑,以防梁山贼人袭击,刘世武也亲自负责夜间守卫。

鼓上蚤时迁趁着夜色潜到李文道大营外查探了一番,见营内戒备森严,营外又暗哨众多,只好又回到城中。

吴用闻信,便也放弃了夜袭准备。

次日一早,李文道便领大军在东门外摆开阵势。李文道刚要令人搦战,便见城门大开,大队天兵已涌出城来。

刘世武虽然值了一夜宿,但不放心李文道,仍执意带兵前来。见城门打开忙道:“大人,贼人胆敢出城,必有所恃,我等不若趁其立足未稳,奋勇杀去,夺了城门。”

李文道看了看城墙上张弓搭箭的弓箭手,道:“城上有那许多弓箭手,若冒然攻城,恐怕伤亡极大。且梁山贼人篡权叛乱,我军乃正义之师,当在战阵上堂堂正正破贼,岂可学那贼人偷袭暗算。”

刘世武闻言,不由暗自摇头,退到一旁,眼见天兵迅速在城下摆开阵势。

两军对阵,高下立分。

天兵虽然人数少,但衣甲鲜亮,阵势整齐,士气高昂。反观李文道兵马虽然兵力占优,但两翼各州厢军,显然缺乏操练,阵势松散,经过连日的行军,脸上浮现的尽是疲色,不少人更是呵欠连天。

吴用瞥了对阵一眼,便也成竹在胸。

董平更是手痒多时,刚刚摆开阵势,便抢到吴用身前,道:“某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。”

吴用也知董平武艺高强,枪法又极为凶猛,正可打出天兵气势,当下便点首令他出战。

董平拍马出阵,喝道:“汝等宋朝余孽,我天朝正要发兵收剿,你等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,现在下马受缚,还可保的一命,若敢说个不字,便来试试某家双枪。”

李文道闻言,不由大怒,便令一个偏将出战。

董平见有人出阵,也拍马迎来,到的近处,暴喝一声,手起枪落,已把那将刺于马下。

李文道见折了一将,恐士卒泄气,忙令手下大将刘世武出战。

刘世武虽然身体疲累,但奉了将令,也不得不拍马出阵,来战董平。

刘世武毕竟连日行军,昨晚又一宿巡逻,战了三四十合,便有些力怯,刀法慢了些,被董平右手逼过大刀,使起左手枪来,望刘世武脖子上只一枪,搠个正着。刘世武登时两脚登空,落于马下。

天兵见自家大将连胜两阵,不由欢声雷动。

李文道见又折了自家大将,也不敢再派人出阵,但仗着人多势众,便挥军冲来。

吴用待其冲到阵前五百步,才摇动号旗,城头上火炮手便开始发威。

火炮巨大的威力顿时使得李文道兵马大乱,吴用见状,便又挥军冲来。

李文道也被火炮威力所惊,也不敢抵挡,拨马便往侧翼逃去,不妨董平早已注意上这个大功劳,拍马赶上,左手一枪,便把李文道挑于马下。

宋兵见状,更是毫无战心。吴用领军追杀十数里,方才收兵而回。

第三十章 百花屈服

艳阳高照,知了也耐不住这夏日的炎威,不断的抗议着。方百花自从随着张扬进京后,便被安排在皇宫大内居住,消息几被隔断,前些时日张扬带兵北上后,才让人捎来口信。又称她兄长方腊已被宋军俘获,正押解北上,他已派人注意,让她在此安心等候。

方百花也知道一过大江,便出了摩尼教势力范围,自己即使知道兄长在哪也无能为力,只好在此等候消息。但随着时日的迁延,还是有些不耐了,这几日又见皇宫内人马调动频繁,上午更是炮声连天。方百花奇怪之余,便让邓元觉出去打探消息。听着院外不断的蝉鸣,方百花更觉心烦不已。

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,方百花也不待来人接近,便走到门口,道:“知道什么事情了吗?”

邓元觉道:“是南京应天府和两淮各州人马来攻,如今已被天朝击溃。”

方百花一路而来,已见过梁山军容,知道不是宋朝腐朽兵马可以对抗的,自家那些教徒民众就更不用提了,对那划江而治的想法也早已不再抱希望,只是希望家人平安团聚。闻言道:“按时间来算,圣公(方腊)早已过江了,他们还没打探到消息吗?”

邓元觉摇了摇头,道:“此战俘虏众多,他们还未有暇询问圣公之事,公主且放心,圣公既然被押送北上,必然无性命之虞。”

方百花闻言,笑了笑,又摇头道:“只怕天朝救出圣公后,也是刚出狼口,又入虎口。”

邓元觉惊道:“公主是说天朝可能会害圣公?”

方百花想起天朝张扬的文韬武略,芳心亦不由泛起几丝涟漪。摇头道:“以天朝皇帝胸怀和眼界,应该不会对圣公不利,但恐怕也不会纵虎归山。”

邓元觉却也是个江湖莽和尚,闻言摸了摸脑门,道:“公主的话,洒家却有些不明白了,害又不害,放又不放,难不成他还想养着圣公啊。”

方百花笑道:“天朝多半会封圣公一个虚衔,把圣公软禁在京师。”

邓元觉想了想,叹了口气,道:“圣公既然被俘,恐怕我教实力也所存无几了,圣公能换的一世富贵平安也罢,只是不知道天朝会如何对待我教教众。”

方百花无奈的道:“我教自唐朝传入中原后,便屡次遭禁,恐怕天朝也不会允许我们传教了,如今以剩下的兵马投靠天朝,或许可以使残留教徒活命了。你带我去拜见一下天朝兵部尚书吧。”

邓元觉闻言,也知道无法抵挡天朝兵马,且教中首脑还指望人家搭救,叹了口气,便也领方百花向兵部衙门而来。

吴用正考虑如何处理那些战俘之时,听得方百花求见,不由皱了皱了眉头。圣上走时,已经说了要留住方腊一行人,她也算安分,每日只是在自己院里躲着。自己刚刚得知方腊下落,她便来求见,难不成兄妹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?

虽然心里疑惑,但还是令人请方百花二人进来。

方百花与邓元觉进来,便跪倒行礼。

以往二人见张扬都只行江湖拱手礼,吴用见他们行此大礼,也是大奇,但面上却不表露,让二人起来,道:“你们在此住的可习惯?”

方百花道:“多谢大人垂询,皇宫景色怡人,并不逊江南风景。”

吴用见方百花低眉下气,全不见以往的外国使节高傲。便又道:“住的习惯就好,那些宫女可堪使用?”

方百花忙道:“一切都好。”

吴用又闲扯了几句,才道:“不知今日二位来所为何事?”

方百花见他终于谈及正题,便也道:“我听闻今日天朝击败了南京和两淮兵马,不知大人有否探出小女子兄长下落。”

吴用闻言,点头道:“不瞒姑娘,方腊一行人已被押解到南京应天府,只是现下我朝还无足够兵力去攻打南京。”

方百花自从离了江南,便与哥哥失了联系,此时乍听得哥哥下落,亦不由双眼一湿,但想到此时只有自己才能救兄长,不由强忍着激动,道:“天朝既然已经击溃南京兵马,何不趁势收取南京?”

吴用摇头道:“童贯大军已经渡江北上,我军实力还不足分兵防守南京和东京两处。而且还有王庆在侧虎视,他手下兵马虽然多是乌合之众,但也裹挟了二十余万人,也不可大意。”

方百花道:“大人若能救得我兄长,我愿发文使江南各地教众归降天朝,还请大人考虑一下。”

童贯围剿方腊之时,有数只军队南征,未来得及援救方腊,因此也逃过一难。之后童贯虽然留了三万人马绞杀,但一时间也无法剿灭几只方腊残部,加上童贯率主力北上,使得义军也少了许多顾忌,断粮道、联手合击,一时间宋军反而落了下风,江南可说一片混乱。

吴用听得此言,不由也有些心动,只要圣上擒杀了童贯,便可收降西北精兵,若能再收降方腊残部,江南便也没什么反抗力量了。想到此,便道:“圣上走时,已留过口谕,一定要救出贵兄长众人。只是现下兵力紧张,此事操作起来还有些难度。请姑娘先回去等候消息吧,我与众人商量一下,看如何可以救出人来。”

方百花闻言,也知道吴用已经心动,当下便与邓元觉告退而去。

吴用想了一阵,便令人招来水军头领张横、张顺和万夫长项元镇。

众人见过礼,吴用便道:“方腊一伙人已被押到南京,项元镇可选三千精兵与水军从汴河抵达南京,趁守军收拢溃兵之时,夺取南京,之后迅速把方腊等人押回东京,不得延误。”

三人接令,便也各去点兵。

第三十一章 南京之行

李文道虽然带大军去勤王,但为防王庆偷袭,还是留了二千兵马和偏将李昊守城。韩世忠麾下虽然也有二千兵马,但因为是在别人地头,也得受他约束。方腊众人也被关进了南京大牢,但却不准韩世忠部接手大牢防卫,而是让他们每日巡守四门。

韩世忠刚刚领兵到的南京应天府,便得知陈州已被王庆手下统军大将段五率兵侵占。因此韩世忠接了守卫城门的任务后,并不敢放松。

解元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,想起在江南的作为,不由叹了口气。自己入伍虽然是为封侯拜将,但也不无保护百姓之心。可在江南之时,为了减少摩尼教的抵抗,大军却整村整村的屠杀百姓。如果都是摩尼教众,也无可厚非,可许多时候,仅仅是为了鼓舞士气,便纵容士卒在村内烧杀抢掠,甚至有将官为了陪葬品,掘坟取财,凶残比之西夏党项人入侵边境时亦不遑多让。

解元以为自己到江南是围剿反贼,拯救百姓,可江南百姓似乎并不欢迎大军,从杭州到青溪,不断有布衣百姓拦截着大军。即使实力悬殊,他们也义无反顾,因此也才引来后面的大屠杀。也许他们并不需要自己的“拯救”。

正考虑时,却听得一阵旁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。

解元迎上前,道:“我已在城外派了探马,王庆贼兵并没东进的迹象。将军在营内歇息就行,何必冒暑巡城。”

韩世忠摇头道:“世事难料,谁又能想到一日之间东京便陷落了呢。大伙小心些,免得失了城池。”

二人正说间,却见城外远处一骑奔行而来。

到的近处,飞身下马,报道:“十里外有上千兵马向城中而来,旗帜是城中禁军的。”

解元对那些整日躲在军营混吃等死的禁军可没什么好感,闻言嘲道:“这些兵老爷,今天怎么出城了?”

韩世忠刚从其他三门巡逻而来,闻言,摇头道:“城中留守禁军并没出去,这些人来得蹊跷,马上关闭城门,再请李将军前来。”

身后亲兵闻言,忙分头去传将令。

城外百姓见要关城门,联系起近日各处不时爆发的战事,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,忙挤着往城内涌来。

韩世忠见状,忙令人强行关门。

百姓哭喊着被推出城外,看着城门慢慢关上,顿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
韩世忠上的城墙,见百姓还挤在城门下,便喊道:“城外有兵马驰来,为防奸细混进城,城门暂时关闭。这里恐怕会有战事,乡亲们先往乡下躲避吧。”

城下百姓闻言,不由大惊,纷纷四散而去,有几人又纠缠了一阵,看到远处出现一队兵马便也赶紧逃去。

那队兵马却是从东京溃退而来,到的城下,见城门关闭,便呼喊着让韩世忠开门。

韩世忠也不知真假,只是让他们在城外等待。

在城外的人喝骂声中,留守偏将李昊带着一百兵马缓缓踱上城来。

韩世忠虽然与他同级,但南京守备走时,让李昊为主将守城。因此韩世忠不得不上前,抱拳道:“城下有一干兵马自称是本府禁军,请将军辨认一下。”

李昊闻言,点点头,挥手让几个手下趴到城头去辨认。这些禁军平日操练不勤,聚众赌博、吃酒却是常事′然不同属,但互相间也多有相识的,便指道:“这个是孙如虎。”又道:“这个是李擒龙。”

李昊见状便对韩世忠笑道:“你太小心了,放他们进来吧!”

韩世忠闻言,虽有疑惑,但也怕引起两军冲突,只好命解元带人把住城门两边,方才放残兵进城。

当先一个指挥使与李昊恰是相识,进的城内,便奔到城头,道:“将军,大事不好了,李文道大人已经在东京战死,大军也被打散了,恐怕天朝便要来攻打南京了。”

李昊闻言,惊道:“天朝主力不是已经调到西北和河北去了吗,怎么还能打败大军?”

那指挥使想起那日耳边惊雷般的炮响和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手下,身子不由一抖,颤声道:“天朝有威力惊人的火炮,声音便仿佛炸雷一般,更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,岂是我们可以抵挡的。不少兄弟害怕天兵再来攻打南京,路上便都散了,剩下的兄弟要不是家小在南京,恐怕也不敢回来。还请将军早作准备吧。”

李昊闻言,不由脸色大变。八万兵马都败了,自己手下这几千兵马又如何守城。

韩世忠虽然不看好李文道所带的杂牌大军,但也未想到八万兵马会如此快的失败。见李昊已有怯意,忙道:“童太傅大军已经过江,我们只要坚持到童太傅北上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
李昊闻言,眼珠一转,强作镇定的道:“韩将军言之有理,请韩将军在这里收拢一下溃兵,我去找知府大人商量一下,看如何守卫城池。”

韩世忠闻言,也不虞有他,朗声道:“遵令。”

李昊又拍了拍韩世忠肩膀,这才领着手下往城内而去。

那个指挥使想了一下,也跟着李昊而去。

解元见李昊走远,才道:“那李昊刚才眼珠乱转,似乎有事瞒着我们。”

韩世忠想了想,道:“无非是想让我们打头阵而已,我等转战西北、东南,岂惧小小战阵。若让他们守城,我还不放心呢,我们下去收拢溃兵吧。”

午后时分,便不断有溃兵进城。

韩世忠正令人查问一拨溃兵时,却见城外又行来数百官兵。韩世忠便派人让他们在城外先等候一下,哪知传令兵过去后,他们并不停留,反而骂骂咧咧的向城内而来。

韩世忠正要派人再次警告他们之时,却突然注意到他们脚下沉稳有力,并不似其他溃兵一样疲惫不堪,兵器衣甲也十分齐整。韩世忠忙喊道:“关闭城门。”

话音刚落,身边查问的那些溃兵中已有数十人暴起发难,砍翻旁边数十个守兵,占住城门,城外兵马也冲锋而来。

韩世忠忙带亲兵来杀城内内应,奈何那些溃兵也是精锐之士,死战不退,缠斗片刻,城外兵马便也冲进城来。

项元镇也挺枪敌住韩世忠,城外埋伏的精兵也一起涌进城助战。

韩世忠麾下虽然也是精锐,但分兵守卫四门使得兵力大减,战不多时,便落了下风。

双方正血战之时,身后却冲来一骑,喊道:“将军,李昊带人杀开南门兄弟逃走了。”

原来李昊下了城头后,便直接回家收拾了细软,一听到天兵入城,便带人从南门逃走了。

韩世忠闻言,不由一愣,手上一慢,已被项元镇逼开大刀,扫下马去。

项元镇喝道:“胜负已分,降者不杀。”

解元见韩世忠已被几个天兵按住,便也带领手下降了。

项元镇又令人放开韩世忠,好言安抚。

韩世忠对宋朝也已失望至极,见状便也降了。

项元镇便令人搬了府库钱粮和方腊众人,径返东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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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北疆平定

童贯正踌躇满志之时,却听得南京留守已经率各州联军去勤王了。气急败坏的童贯也顾不得体恤士卒,一面祈祷梁山贼子可以多抵抗几天,一面催促军马往东京而来。

到的宿州之时,却听得南京联军大败,童贯忙招来两个心腹谋士商量。

董耘道:“可以爆破的火药,东京早已研制出来,只是一直保密。梁山贼人想必是从东京获得配方的,南京兵马未见过火药之威,才一败涂地。我军在睦州已经用过火药,士卒也多已见识,不惧贼人火炮。且贼人未能趁势占据南京,足见其兵马不足,太傅正可挥兵北上,夺回京师。”

童贯闻言,点头道:“先生所言甚是,我军便直攻东京吧。那李文道一心抢夺功劳,落得身死兵败,正是报应。”

马扩却道:“此时虽然是出兵良机,但三军未动,粮草先行。贼人劫了南京府库,我军粮草已无法接济。东京城又易守难攻,大军必然无法快速攻下东京。太傅还得先派人从各州筹措粮草,方好攻城。”

童贯闻言,眉头也是一紧,若从各州筹措的话,短期内定然无法凑足。若使得梁山兵马回援东京,以梁山兵马的强悍,到时恐怕又胜负难料了。想及此,便对董耘道:“先生可有其他良计?”

董耘闻言,自然也知道童贯对马扩的主意不赞成了,但要不从各州筹措,便只能就地解决了。西夏倒是也从攻占地方劫掠,但那是异国土地,若从自己国家强征,还无那样的先例′然感觉不妥,但想到夺回东京后的功劳,还是道:“太傅可以以朝廷名义,向百姓征借,南京多有豪富之家,不需几日,便也可凑足大军所需粮草。”

马扩闻言,忙道:“征借军粮,恐怕会激起民变,日后恐怕也会遭言官弹劾。”

童贯想了一下,挥手道:“不用多说了,一切以尽快恢复京师为重。我们便先往南京,筹足军粮便直攻东京。”

童贯领军到的南京,便开始大肆搜刮百姓,尤其是那些家中存粮甚多的豪富。使得那些原本惧怕天朝,期待恢复宋朝的地主阶级,也对宋朝渐渐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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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逃回南京后,便令人收拾细软,准备逃亡西京大同府避难。

辽国留守官员听得皇帝大败而回,忙一齐往朝堂商量对策。众人等了半天,却不见皇帝出来。

晋王耶律敖鲁斡却深知其父本性,见后宫并无人出来传旨,众大臣又乱成一团,便朗声道:“各位大人稍安勿躁,本王自去宫中请父皇。”

晋王平日处事果断,颇有贤名。只是权臣萧奉先欲拥立其妹所生秦王,上次诬陷耶律余睹众人谋立晋王,使得耶律余睹降金,天祚帝也申斥了晋王一番,才使得众大臣对晋王能否继承大统,产生疑问。但平日累计的贤名,却也不是秦王可比。

众人听得晋王愿往后宫请驾,便也都安心等待。

晋王进的宫内,果然见皇宫正乱成一团,不少内侍匆匆把一箱箱东西装到车上,不时有名贵的瓷器摔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晋王见状,忙问清皇帝下落,径直来见驾。

天祚帝耶律延禧正指挥人收拾心爱的玩物,见晋王来到,忙道:“皇儿快去收拾一下,稍后咱们便去西京。”

晋王见他果然又要逃跑,忙道:“父皇虽然小败,但南国内忧外患,必然无力北侵。群臣正在大殿等候,父皇当出面安抚,怎可远避他方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一路急赶,并不敢稍停,回的皇宫,便又指挥人收拾细软,也未多思,闻言才脑子一清,问道:“边境可有送来战报?”

晋王道:“没有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闻言,才松了口气,挥手道:“你随朕上殿吧。”

晋王闻言,忙闪身退到一边,让他先行。

一旁内侍见皇帝要走,忙道:“大王,东西还要收拾吗?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想起那火炮之威,至今仍有些胆寒,回头道:“收拾,让众人把朕从中京带来的东西都装好车,随时准备出发。”

晋王也知道父亲自在护步答冈战败后,便已成惊弓之鸟,能上殿已是不错,也不敢再强求什么。

天祚帝耶律延禧上殿,便让萧干把战事给众人说了一遍。

众大臣听得北方女直兴起后,南国又出现威力如此强大的火器,不由心中俱生出一丝凉意。

几个汉臣也隐约有了些想法。

宰相李处温道:“南国既有火器,我国也不可再开战,以免两面受敌,大王可遣使与南国议和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闻言,忙道:“卿所言正合吾意,只是恐怕那南朝蛮子不肯议和。”

李处温道:“澶渊之盟,我国历年从南国所获颇多,不若返还他们一些,该可使其罢战。”

晋王闻言,驳斥道:“前日西夏来书,称已经攻陷南国数州。而且南国蛮子刚刚夺了政权,内部必然也没平定。即使议和,也该是保持澶渊之盟,南国继续献纳岁币,怎可颠倒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闻言,摆手道:“皇儿勿争,现下形势不同了,女直人在北边闹得也甚凶,我们先稳住南国要紧。些许金银,给他也无妨。”说完又对李处温,道:“卿口才尤佳,便往雄州走一遭吧,一定要使南国罢战。”

李处温闻言,也只好接了旨。

天祚帝耶律延禧见李处温接了旨,也不待其他人说话,便退朝而去。

李处温尚未起身,张扬放的那个番将已回来报信。耶律延禧听得张扬只要金银赎人,并无起兵之意,忙吩咐众臣筹集金银牛马。

晋王听得天朝要那许多金银,忙进宫劝阻,奈何萧奉先之妹元妃在侧,反而被天祚帝耶律延禧斥责一番,赶出皇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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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 辽国来使

宰相李处温却是权臣萧奉先提拔,出相后便一心阿附奉先。接了皇帝筹措赎金的任务之后,便开始搜刮百姓,没用几日时间,便凑齐了赎金。为了尽快迎回主子,无法凑足的耕牛,也用战马充抵。

凑足赎金后,李处温便来皇宫拜见皇帝。

天祚帝耶律延禧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,随时准备落跑。听得李处温求见,忙让人传了进来。

不待李处温见礼,便道:“赎金准备的如何了?”

李处温见皇帝如此心急,便也省了大礼,躬身道:“已经准备好了,臣特来辞行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闻言,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,笑道:“卿果然是国之干才,此事办得好,回来朕必有重赏。朕听闻南朝皇帝也已到了安肃军,你去之后,最好可以与他达成一个和议,朕每年可以给他五十万两银子,一万匹马。若能达成和议,回来后,朕必有重赏。”

李处温官职已经到达汉官极限,再重赏便是封爵了,闻言忙道:“臣一定尽力而为,南国天子既然爱财,臣便有把握达成和议,请大王放心。只是恐怕南国皇帝会索要上次逃来的安肃军知府一行人。”

天祚帝耶律延禧闻言,忙道:“把上次逃来的南人都押送给南国皇帝,若有什么其他要求,你也尽量答应他。”

李处温见皇帝做出如此许诺,也心下大定,又奉承了皇帝一阵,便告退而去。

为了防止误会,李处温只带了一千兵马押运叛逃官员和金银牛马,到的易州便遣使通报安肃军,接到张扬允许南下的口谕,才又带人往安肃军而来。

六月的日头甚毒,正午时分更是晒得地面都有些发烫。但安肃军城外却是人山人海,附近乡里百姓听说天朝大胜,辽国又送来大量赎金,纷纷涌来观看。

“李子,你也来了。”一个半大后生对不远处一个年龄相仿的后生喊道。

那叫李子的后生见是小时玩伴大头,便挤到跟前,道:“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了,咱还能不凑这个热闹啊。怎么样,听说皇帝就在安肃军,你见过没?”

大头闻言,得意的看了旁边众人一眼,道:“当然见过了,新皇帝比咱们大不了几岁,长的和书生一样秀气,而且为人相当和气。”

李子摇头道:“你不是吹吧,我怎么听说皇帝比张飞都要威猛,上阵从无一合之敌。长相应该是十分威猛吧,书生怎么能和皇帝比。”

大头见李子怀疑,便诅咒道:“谁要是吹牛,谁就是狗养的。皇帝还到我家去过呢,说等我十八了便可以投军,去杀辽狗了。”

李子见他一脸郑重,也忍不住好奇道:“皇帝去你家干吗了?”

“这几天皇帝在城里看百姓家里有没有粮食,正好前些时候我做工的徐扒皮跟着那狗官跑到辽国去了,我也没事干,就在家里呆着。皇帝便去了我家了,还和我说话了呢。你小子住在城外,没这个福气。”

李子闻言,羡慕的看着玩伴,道:“那等下皇帝出城不?”

大头道:“咱天朝皇帝还能出城迎接辽狗?今天你是见不到皇帝了,不过听说辽狗把叛逃的官员和大户都押回来了,等下咱们往死砸他***。”

李子道:“拿什么砸啊?”

大头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,道:“石头呗,难道你没装啊。”

李子摇头道:“我只知道辽狗来送钱赎人,可没听说他们押回狗官来了。”

大头在李子头上扇了一下,道:“要不说你笨呢,辽狗也得砸啊。”

若在平日李子也一定会还手,但刚才听大头和皇帝说过话,便觉得大头身份不一样了,也不敢还手,脸憋得红红的,道:“以前官员不是不让得罪辽狗的吗?”

大头道:“那是以前,现在不一样了。你没听说咱天朝皇帝是神人下凡啊,有他做皇帝,还怕什么辽狗啊。以前那辽狗来了咱们地盘便装模作样,那些狗官也帮着他们。现在皇帝换了,咱们也可以扬眉吐气了,等下往死砸就行了,保管辽狗不敢还手。”

李子想了一下,还是有些畏惧,低声道:“谁告你可以砸辽狗了,万一砸了以后,前面那些官兵逮咱们怎么办?”

大头又扇了李子一下,道:“你就是胆小,我就告诉你吧,是皇帝那天到我家时,一个侍卫告诉我的,只要城门上号角响的时候停了就行,你看城里许多人都装了东西了。”

李子看了看四周,果然许多半大少年,一些成人都装着东西,有些人还拎着篮子,里面放满了杂物。

李子这才相信此事,转头满脸讨好的对大头道:“兄弟在城里就是不一样,啥也知道,以后一定要多照顾小弟啊。”

大头又把头抬高了几分,笑道:“那是,谁让咱们一起长大呢,以后有好事,我一定通知你。”

李子见他答应,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狡黠,点头道:“多谢大哥了,大哥能分给小弟点石头吗?”

大头开始还得意洋洋,闻言,马上道:“你怎么不自己去捡?”

李子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,道:“现在出去,等下就挤不到前面了,大哥就分给小弟些石头吧。”

大头为了维持大哥的风范,才勉强从兜里掏出几块石头,咬牙递给李子,道:“你小子省着点用,一定要瞄准了再打。”

李子把石头装到口袋里,点头道:“一定一定。”

李处温带兵马到的城外十里,便见一队兵马驰来,当头穆弘喝道:“你们把牛马赶到东边围栏里吧,那里会有人清点。”

李处温见东边已经用木栏杆围起大片空地,便也指挥牧人们把牛马赶进圈内。

待牛马入圈,穆弘便又道:“把金银交给我们,你们押着逃犯先进城吧,那里会有人迎接你们。”

李处温虽然有些疑惑,但身在屋檐下,也不得不低头,把装载金银的车子交给天兵,又打发牧人们回去,便带着一千兵马向城内而来。

刚刚走到城外五里,便见官道两旁人山人海,好在道路两旁有官兵维持,才留下了中间一条路。李处温也知道平日辽军在边境干的事情,尤其金国起兵后,朝廷财政紧张,军饷不足,打草谷之事便也变为日常操练。

李处温看着夹道“欢呼”的百姓,不由身子反软,但想到无功而返的下场,也不得不咬牙前行。

走到近处,李处温也长了个心眼,令装着逃官和大户的囚车当先开道。

囚车刚一进入百姓射程,便见满天乱石飞舞,当先的原知府囚车上瞬间累积了一层杂物,为他牵车的辽兵也被打的抱头鼠窜而回。

后面辽兵见状,哪还敢再前进。

李处温正犹豫间,穆弘又赶来道:“我皇有令,限尔等两刻内进城,不然便让辽国皇帝再赎人来。”

李处温闻言,也知道该走其他城门已经来不及,又见后面天兵虎视眈眈,知道自己若后退的话,恐怕他们会把自己也留下。

穆弘见李处温一脸害怕,便笑道:“我这里有一套盔甲可以帮你抵挡石头,不知道你要不要?”

李处温见穆弘一身钢甲只露着小腿和脸,忙道:“多谢将军美意,下官日后一定厚报。”

穆弘闻言,笑道:“也不用等到日后,我见你坐下这匹马十分神骏,不如我们一物易一物。”

李处温坐马却是千金难得的宝马,但他却是个文官,并不爱好弓马,闻言,忙下马道:“既然将军爱马,下官怎敢推辞。”

穆弘也不客气,让人牵了宝马,从后面一个骑兵手上接过一套盔甲,递给李处温,道:“使者不会嫌鲜艳吧。”

李处温接过盔甲,见居然是一套染的色彩斑斓的皮甲,不由暗怒,但又不敢发作。

正愣神间,穆弘又道:“时间不多了,使者若不快点,城门恐怕就关了。”

李处温闻言,犹豫了一阵,在穆弘提醒了几次后,还是把五彩斑斓的盔甲穿了起来。又令人把那个先逃回的车夫砍了,威逼利诱其余车夫先押着囚车开路,他则躲在人群里前进。

百姓看到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官员、大户,哪能压抑住愤怒,纷纷把手中东西投掷而来。走不多远,车内的人便多已奄奄一息。

待到众辽兵出场,空中杂物已经十分稀少。一身鲜艳盔甲的李处温也成了百姓笑柄,李处温忍受着四周刺耳的嘲笑行了数里,刚要脱甲时,却听得城门上响起一阵悠长、庄严的号角,道旁百姓也停止了砸打。

李处温见城中出来一队兵马,也顾不得脱甲,忙上前见礼。

迎接的千夫长见李处温滑稽的盔甲,强忍着笑意,领着他来见张扬。

李处温进的府衙,见四下侍卫一脸笑意,忙对迎接的千夫长道:“请将军允许下官脱去盔甲,以免冒犯上国天子。”

那个千夫长强忍着笑意道:“你也是一国使者,怎能穿如此花哨的盔甲,快些脱了吧。”

李处温虽然心里暗骂天朝众人捉弄他,但面上不得不道:“将军教训的是。”

进的大厅,李处温看到一身皇袍的张扬,便跪下道:“辽国使者李处温参见天朝皇帝。”

张扬道:“你起来吧,赎金朕已收到,你可领了人回去了。”

李处温见张扬如此利索,也吃了一惊,想到皇帝的交待,忙道:“我国愿与天朝结为兄弟邦国,每年献银十万两,马一万匹。”

张扬却不想与辽国有什么盟约牵制,闻言挥手道:“朕还没心情北上,让你们那皇帝放宽心吧。你下去吧。”

李处温听得张扬暂时还不会北上,便也放下心来,也不敢再说。

出的屋子,萧奉先等俘虏已在外等候。

李处温忙上前向主子邀功。

武松见他们在门口说话,便道:“你们难道还想留在这里?”

萧奉先闻言,忙与众人往外走去。

李处温想到城外的百姓,回去又没逃犯开路,不由双腿一软,对武松道:“将军可否让城外百姓……”

城外之事本就是张扬授意武松一手安排的,闻言笑道:“他们早已回家了,使者若想让他们恭送你们,我这便去安排。”

李处温闻言,忙道:“怎敢劳烦将军,我等告退了。”

众亲兵看着李处温狼狈而去,想到李处温进来时的样子,不由都忍俊不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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